鬱南行瞥了一眼手機上的消息,並沒有回複,而是把手機丟到了邊上。
薄一心晚上起來倒水喝,看到鬱南行還坐在客廳裏,跟個雕像似的,她有心就當沒瞧見,兀自走過去算了,可是念在對方無論如何是救了自己兩回的份上,還是走了過去。
“我在飛機上看到過你吐血,這麼晚還不睡,你不會是在等徐煙出現,好演一波苦肉計吧?”
薄一心開口沒好話,鬱南行若不是看在徐煙的份上,根本就不可能會搭理她,這會兒,也隻是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出現的人是誰,對薄一心的話,置若罔聞。
薄一心不以為然:“你別不說話,我多少知道點兒你心裏的想法,你現在大概是想一隻手掐死我,要不是因為徐小煙,我早就死了好幾回了吧,鬱南行,在這件事上,我該謝謝你。”
她很鄭重的,舉起手中的水杯,權當做是酒杯,舉了一下,也不管鬱南行領不領情,自己先喝了一口。
“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我跟你說兩句心裏話。”她說。
沒想到一直都沒有開口的鬱南行這會兒終於出聲了,他往邊上坐了一點兒,一副要避開她的樣子,嗓音冷得不得了:“不必。”
薄一心愣了一下,嗤笑出聲,知道對方是誤會自己想要對他釋出好感了,她雖覺得可笑,臉上也無光,但念在救命之恩上,還是沒跟他計較,隻是聲嗓沒有剛才和氣了:“你愛聽不聽,我說歸我說。”
“徐小煙是個心腸很軟的人,可她也是一個有記性的人,你以前做的事和現在做的事太過自相矛盾,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麼而轉變,但不要想著別人也會和你一樣,莫名其妙的來一個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
“慢慢來吧,別再逼她,她今天能讓你留宿在這裏,已經是對你極大的寬容了,給你彼此都多一點兒時間,還有空間,畢竟,你們已經有女兒不是?”
薄一心說完,就起身往樓上去了。
鬱南行低聲喃喃,時間?他已經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了。
薄一心下樓喝水已經是快要天亮的時候了,不過兩三個小時,一向醒得早的秦姨就起來了,看到客廳你半靠在沙發上的鬱南行,她大驚,快步走過去,瞧了瞧他的臉色:“你該不會是一晚上都在這裏坐著吧?”
一邊伸出手來,要碰一碰鬱南行的額頭,還未碰到,就被鬱南行抓住,很快鬆開,他勉強笑了一下,聲音很微弱:“秦姨,我很好。”
他臉上的神色,怎麼也談不上一個“好”字。
秦姨便連忙要將他攙扶起來:“來!你跟秦姨走,去房間裏好好睡一會兒,你不能這麼作踐自己的身體,你付叔說過什麼,忘了嗎?就這樣,你怎麼能接受手術?”
鬱南行未喝酒,卻絕自己已經醉得厲害,他靠在秦姨的肩上昏昏沉沉道:“做什麼手術?假如她永遠都不要,我做手術幹什麼?”
秦姨就想要再寬慰他兩句,卻見對麵樓梯上,徐煙不知怎麼也這樣早起來,她臉上還帶著點兒笑,大約是隻看到一邊的秦姨,剛想要跟秦姨打招呼的,卻不料瞧見了秦姨旁邊人高馬大的鬱南行,徐煙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