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嘉跟著附和:“沒錯,隻怕有人為之可惜。”拿眼睃看恒宇,一麵夾蝦子放他碗裏。
司馬青說:“但還剩幾間房子,修理修理還能住。”
“能住,算是老鴇子得著個養老的地方。”銀嘉撇嘴笑。
恒宇聽的頭腦冰冷,拄著不動,放下碗筷,臉孔陰沉,冷冷的問:“死了多少人?”
李思答話:“今早從裏麵抬出幾具燒焦了的,大概有六個人,其餘的都逃了。”
“男的女的?”他陡然起身。
李思道:“四名女子,兩名嫖客。”
銀嘉攢笑挑眉:“怕是睡得深了,著火了都不知道。對了,聽說昨夜裏兩個怪東西就黑眉烏嘴的,衣服不是衣服,臉皮不是臉皮,別就是逃出來的,走錯了路,就進咱府裏了。”
恒宇吞咽一口冷氣,盯著李思問:“不會平白起火的。”
“對,有縱火的痕跡,衙門已經在查了。”
銀嘉道:“不然,這麼多人,哪有不弄燭火的,燒了簾子什麼的,可不就著了。”
恒宇轉過來扯住李思,緊張的問:“那幾名女子長什麼樣,叫什麼名字?”
李思搖搖頭:“已經麵目全非,無法辨認的了。”
蓮舞揚起臉望著恒宇笑道:“姐夫對鏡花樓的姑娘好感興趣呀!”
他一下子把臉漲紅,辯解:“本王在乎齊丹地區發生的每一件大事。”
蓮舞柔媚的扯出一個燦爛的微笑,膩著嗓子:“姐夫好有責任心呢!”聽的司馬青渾身不自在,銀嘉瞅瞅蓮舞,也不大舒心。
恒宇聽這樣嬌媚,不覺心頭發癢。用過午膳,蓮舞一改常色:“阿青,你陪姐姐說話去,我叫青梅陪我轉轉,過會兒再回挽香閣。”
司馬青未及答話,她就拂袖而去,這可不像平時的蓮舞。
恒宇掛念著和他有過兩夜魚水之歡的海棠,阿晨正聽吳總管描述“禮儀小組”怎樣散的,怎樣挨打的,阿晨回過頭看見恒宇,便急忙上前問:“六爺,您準備怎樣處置那些個小畜生,就這樣跑了,白費我們苦心。”
恒宇哪有心思管這個,急促的揮手:“隨便怎樣,本王隻差你去鏡花樓打聽,海棠哪裏去了,是不是還活著,本王答應過她,會替她贖身,她甘願當本王的侍妾!”
阿晨胡亂應了:“奴才這就去辦。”
“快去快回!”
“是,奴才一點都不耽擱!”旋即跑了。
吳總管聽得一二,忙躬身:“奴才還有事兒做,告退了。”一溜煙走了。
恒宇隻顧望著欄杆外樹影後的蓮舞,又有一根筋拉他回應吳總管:“本王有話……”癡癡地,給勾了魂一般,又怔怔的去看蓮舞,錯覺大於直覺。
她攥緊手裏的絹子,遲疑的走上前,莞爾笑道:“姐夫。”
從未有過的親昵的感覺,在之前避之不及,他甩甩頭,難以置信的觀看,隻見她肌白若雪,紅撲撲的鵝蛋臉豐韻突出,嵌著一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下眼瞼旁貼著流珠花鈿,鼻梁秀挺,一張櫻桃小口,不點而紅,唇珠尤其襯托的可愛;上著對襟綾羅短袖紅衫,內裏穿著錦緞長襦,下著重疊荷葉擺翠裙;耳垂一對蝶形玲瓏紫英吊珠墜子,項懸金佛牌攢珠碧璽,腕上掩映著一隻翡翠鐲子。一副秀雅尊貴的模樣,忽閃忽閃眨著含情目,矜持的心緒在看似嬌俏風流的外表上顯得些許別扭。
恒宇撫掌:“本王是不是聽錯了?妹妹,你單獨在此,等我怎的?”狂熱去拉她的手,她縮起來,用力扯出自然的笑容。
“我來晚上有一件事告訴。”她說。
恒宇恨不能光明正大的摸她一摸,喜不自禁的問:“妹妹有什麼話說隻管告訴本王,本王迫不及待的想為妹妹效勞。”
必須掃開厭惡他的情緒,微微一笑,聲音低低的:“難道姐夫真的以為,所有人都認為你這兩天在房裏乖乖的抄佛經哩?”
“難道不是這樣嗎!”恒宇頓時垂下嘴角。
她踱步,背叛,還可以如此心安理得,像一開始就作為他派的細作:“銀嘉姐姐,以及府裏上下,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姐夫在瑞雪堂抄佛經不過是給外出花天酒地打掩護。”
他怔忡。
“你可以小看任何女人,但絕不能對慕容銀嘉掉以輕心。”蓮舞把潤澤鮮紅的唇湊近他耳畔,勻勻的傾吐著誘人的香氣。
他握緊的手略微抽搐,發難道:“按常理,她應該罵我,甚至打我,總之要發瘋的,可她……”
“她沉得住氣罷了。”
“她不在乎這事?亦或是,她怕本王!”他興奮道,開始覺得有點成就感,“對對對,本王這等深受小姑娘青睞的男人,不可能對她沒有一點點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