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嘉馬上去找如煙,如煙去了後麵王子,這會兒仍沒回來,問丫頭,丫頭回答道:“嫌悶,出去走走,才去不久,娘娘還是別等了,她回來了,奴婢轉達一聲,叫她過去見娘娘。”隻好這樣,但趙吢在收拾行李,同時寫了一紙休書,甚至不想見如煙,把休書交給銀嘉:“本王跟她一刀兩斷。”小廝挎著包袱,他像風,來去匆匆,欲走。
“你真的生氣了?”她傻傻的問。
趙吢回頭:“慕容銀嘉,你讓人無言以對!怪道本王從前把你當做知己,你就這樣捉弄本王。”
尤其趙吢,他是個百折不撓的好人,自尊心就來的比恒宇重要。
“我沒有捉弄你!”她叫。
他一咬牙:“這事兒傳出去,本王顏麵掃地,你還說沒有!”
那種恨,痛徹心扉,好像從來沒有愛過。
銀嘉追了幾步,伏在門框上,淚如雨下:“要是你不答應,我也達不到目的,你答應了,弄到現在,反過來怪我,算什麼!”
他止住步子,釘在那裏似的。
燭光揮舞著火苗在窗子上曳出變化不定的形狀,萃環打開門,如煙進來坐著,銀嘉沉沉的臉色沉沉的口氣,叫人發指。
“你愛不愛趙吢?”
“你呢,對六爺是怎樣的?”
“你愛不愛趙吢。”銀嘉不動聲色的重複。
如煙氣不過,打量她又在使什麼鬼主意,隨便笑一笑:“愛,當然愛,哪有女人不愛自己夫君的?否則為什麼嫁給她。”銀嘉紋絲不動的視線盯的她冒虛汗。
銀嘉終於轉動目光:“原因多了,一則因為誘惑,二則是被迫,三則因為有某種目的,除了成親,得到身份和金錢,有了達到目的的資本,請問你到底為哪一種呢?”
如煙頓時如坐針氈,驚歎:“她竟能窺人心思,或許我掩飾的不夠好,給她看透了。”獻媚,裝純笑,“姐姐心思縝密,迅速的把一個人的內外都做了揣摩,各個角度都不放過,不得不說,姐姐真是冰雪聰明,隻可惜不大用小梓正道上。”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銀嘉冷冷的說。
她厭煩的道:“五爺相貌堂堂,文武雙全,許多姑娘愛慕都來不及,臣妾被他誘惑了。”
“最好是這樣。”銀嘉冷笑,擺手道,“上熱茶。”臉孔換的比六月的天氣還快,有說有笑,“妹妹喝杯熱茶吧,剛剛嚇著你了,壓壓驚。”
碧瓊呈上熱茶,遞給如煙,如煙還沒接在手裏,她就鬆了手,滿滿兜在如煙裙子上,茶碗也摔碎了。如煙跳起來咿咿呀呀斥叫,茶水燙,碧瓊忙拿絹子給她擦拭,一疊聲賠不是。
銀嘉假意責怪:“臭丫頭,虧得妹妹是假懷孕,若真的,你小命就沒了!”
如煙氣急敗壞又不好怪罪,金剛怒目,怔怔的走了。
銀嘉立即恢複常色,無笑,亦無淚。
趙吢沒有離開,休書也沒有拿出來,但當晚沒在王府裏,次日銀嘉急了,坐著小轎出去尋人。小梓道:“交給我就是了,什麼大不了的,勞動你親自出府。”
銀嘉隔著轎簾輕笑:“好長時間沒出來了,世界都變了模樣。出來看看,見了五爺,也好勸他回去。隻是,五爺最清白正直,會去哪裏?”
所有恒宇會去的地方,在銀嘉來想,趙吢不可能去的。然,一個人愁腸百結之際,最想得到解脫,即便隻是暫時的解脫,也不惜徹夜功夫。
一家簡陋的酒館,門前擺著兩三張桌子,客人們麵對麵喝酒吃菜,最末,桌前隻一著白色長衫大醉的人。軟塌塌的趴在桌子上,使出最後一星氣力,捏起白瓷酒杯,下麵張著嘴,手傾,酒水盡數灑進脖子裏,他醉醺醺的發笑,摟著酒杯,顴骨通紅,眼微眯,倒在淩亂的酒壇間。
小二不知催了多少遍,他爛醉如泥,除非用一輛車把他拖走,再不然亂拳打走,奈何他有的是銀子,因此沒人願意不客氣動手,亦不想費力拖他,等他的家人來領。像這樣貴氣的公子,不會沒有家人,酒館的夥計都這樣想。
他就在那裏,可她沒有轉眼去看,小梓目睹他渾身散發著酒臭味兒,神經一緊,瞬熟視無睹,當什麼都沒有瞧見。妒心作亂。
一路走到集市,前麵熱鬧非凡,圍了一群人,萃環幾個沒見過世麵,就想看熱鬧,銀嘉索性一塊去。看的是舞獅子,像長龍騰雲駕霧,口裏銜隻紅繡球,底下的舞獅子的人迅捷靈巧的竄來竄去,時而上躥下跳,時而左右騰挪,時而精彩空翻,看客歡呼雀躍,不時地撫掌大笑!濃濃的氣氛頓時把她們渲染,萃環和碧瓊投入的振臂歡呼,寶珠和慶勇挨得很近,他們在社會上混跡過的,所以並不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