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喜歡上表小姐了(1 / 2)

走到拐角處,鬆柏的黑影淩空罩下來,她以為在這裏要各奔東西了,一聲不響的轉頭就走,被他嚴肅的聲音定住:“我在街上遇見梁大人了!”她怔怔的不動,許久才乍然轉過來,淡漠空寂的眼神上灑了層迷蒙的詢問,他又說:“他問我你在這裏過的好不好,我說,你快被折磨的妥協了,完全沒有再待下去的意誌!”

她像一隻受了刺激的母貓,撲過去一把抓住他的前襟,淩氣逼人,悲傷的憎恨的淚水一滴又一滴掉在地麵,一種來自靈魂最深處最悲痛的抽搐,使她的玉顏擦上狼狽的痕跡,嗓音被吞噬的沙啞而不連貫:“從來……以至於永遠……我都不會妥協!”撕心裂肺的痛處衝擊著她的肺葉,劇烈的抽噎訴說著至極的屈辱和忍耐。

那隻抓在他胸膛的小手有些鬆弛了,滑落了,瑟縮了,像一片拚命抓住莖的花瓣終於由於本身不能製止的顫抖而飛落了。

他的視線凝聚在地上那道長長的發抖的黑影上,努力遏製卻依然難忍的顫栗灼痛了他的眼球。“我知道。”銀嘉抽咽著開口,淚水在眼眶裏奔湧,血絲分成很多條,看上去有幾分淒然,“你一直忘不了姐姐,才會脾氣時好時壞,故意遠離我,跟雲袖在一起,讓我難受。我都忍著,隻是到了這個局麵,你為什麼還是不相信我,為什麼還是要把我趕走?”

趙恒宇攥緊了手指,喉結上下滑動,意欲說什麼,無奈把心痛的溫柔發展作狂躁,奮力的粗莽的扼住她的脖頸,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腰肢,隨意的拉進自己,兩隊狂怒的眼睛對在一起。“因為我覺得你在欺騙我,你每天表現出來的,都不是真正的你,真正的你,是絕不會放棄自尊吃盡苦頭的千金小姐!”那語句帶著明顯的心疼,但透露出來的是絕對的暴怒,臉上的青筋都凸了出來。

她傷心欲絕的咽下淚水,掙開他反身跑走,一轉眼,夜色就吞沒了她的身影。

趙恒宇好彷徨,好傷心,因為在過去的二十一個年頭裏,他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子是像她這樣決絕的,或許她很輕佻,可輕佻不能和忠貞兼具,她身上卻是後者更加凸顯。

婆娑的竹子間,一隻手撥開幾根竹枝,露出一張俊俏的小臉兒,仔細瞧著他頎長的身影在夜風中不明顯的擺動。

雲袖勾起詭計多端的笑意,精致的輪廓在模糊的月光完全隱沒進雲層裏的時候消失了。

銀嘉跌跌衝衝的回到房間,丫鬟們看她一臉的淚痕狼藉,六神無主,神色黯淡,都唬的魂飛了一半兒,春紅驚惶的說:“不會是中邪了!”兩個丫鬟扶了銀嘉在椅子裏坐下,她魂不守舍的,真有中邪之狀,春紅正要去請太醫,她含含糊糊而飽經滄桑的苦笑:“別驚動他們,我好好的,有點累罷了,歇歇就好了。”春紅便就伺候著她更衣,她振作的一遍又一遍拭著發紅的眼,語無倫次的囑咐她們:“明兒一早我要去望候妹妹,千萬準備些她喜歡的。”丫鬟們看她這形色都心裏慌慌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春紅答應著:“大少奶奶,您先別想那麼多,來,躺下,好好的睡一覺,我會讓柔月和翡翠去打理您吩咐的。”銀嘉又不放心的囑咐幾遍,才讓熄燈,然而暗夜裏從床上傳出的不是酣睡而是隱隱的啜泣。

次日,老太太身邊的萍兒來院裏借簸箕,春紅趁機問她:“老夫人好了嗎?”

萍兒說:“才恢複了點精神,邱氏就帶著幾個侄兒道歉去了,求老夫人原諒。”

春紅問:“這倒奇了,邱氏不是死活不認錯的嗎?”

“我也猜不透緣故哩。”萍兒說著,瞧了一眼窗戶,低聲說,“上頭的事咱們瞎操什麼心?我拿簸箕濾大麥的,走了。”春紅回頭隻見柔月纏著銀嘉走了來,便迎上去問:“大少奶奶身子感覺如何?”

銀嘉鬆開柔月的手,柔月束手站著,銀嘉淡淡的說:“又沒有病,能有什麼事兒?”卻見她臉色紫紅,眼眶浮腫,夾著一縷憔悴,待要問,她又問道,“才我看老太太的人來,怎麼一看見我就扭頭走了,老太太狀況好麼?她一定怪罪我沒有望候奶奶。”

“別亂猜了,根本不是這樣。邱氏早去了,何況大少奶奶身體不好,她自然會替您解釋。”春紅勸慰她。

銀嘉歎口氣,望著別處,說:“我應該各處走動走動,才不至於落人閑話。”遂拿了“琉璃玉兔”和一盒子果品,去了紅竹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