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擺宴給趙萌接風,各人入座,卻沒有幾個人,陸文博陸文成並排作,銀嘉得罪了老太太,自不敢來的,雲袖並沒有得到通知,趙恒宇以為獨自坐著,趙萌卻挨著他坐了。他朝她笑笑,她也木訥的笑笑。旬紹棱挨了打,不敢來,司馬承推說有事也走了。郭川身體未愈不能入宴,顧德勝在鋪子裏傍晚才回家,隻冷涵香鄰邱氏坐著,呆呆的望著他們,那個斯斯文文的玲兒最惹她喜歡,還有姨姥姥,她祖母女二人渾身散發出一種超然的韻味。
陸王二夫人剛吵罵了一架,還青眉綠眼,怒火內攻。
幾個老婆子並丫鬟在外圍端茶送水,小廝們絡繹不絕的上菜。
“好了。”老太太沉著臉,打量了每個人的神色,說,“剛被你們氣的我好生難過,這會兒才緩過氣來。萌萌,說說,你這幾日到哪裏去了?去的地方叫什麼名字,看見了什麼玩意兒,跟幾個姐妹去的,都細細的說一說,也好讓你爹娘放心。”
趙萌被問的紅了臉,用眼神向趙恒宇求助,趙恒宇埋頭吃飯,想不出什麼道理。趙萌便用手擰擰他的胳肢,他“哇”的大叫一聲,猛地挺直身子,陸文成道:“吃飯都沒個正經,在老太太跟前一驚一乍,成何體統!”
老太太道:“你小點聲,恒宇不是小孩子,別嚇壞了。”
趙恒宇擱下碗筷,對老太太含笑說:“奶奶,您看您一下子問萌萌這麼多問題,她走了三天,若是從頭至尾一一的說了,怕是得說個三天三夜,她也累了,奶奶就饒了她罷!”
老太太忽然想起來,指著趙恒宇笑道:“潑猴兒,說的好像我要了萌萌的命似的!從前可不見你這麼關心妹妹,今兒長進了,為妹妹說起話了!”
對坐的幾個大人紛紛變了臉色,趙恒宇麵紅耳赤道:“常在跟前,親人都不親了,萌萌走了這兩三日,今兒回來,看奶奶高興,又覺得和她親許多,做哥哥的,便自然少不得關心關心。”趙萌心裏美美的,粉麵含春,水眸流意。
老太太說笑幾回,氣氛漲了許多,吃畢各自回房,隻是趙萌總拿眼瞧恒宇,恒宇到不曾留意,邱氏看了,心裏“咚咚”的,感到事情不對勁,自無人說,便也悶在心裏。
回到房間,司馬蓉把門一關,趙萌心裏“咯噔”一下,因為她的臉色特別難看,“娘!”她略微吃驚的叫。
司馬蓉拉了她在床邊坐下,鄭重其事的問:“你給我說實話,你到底幹什麼去了?剛才當著人麵兒,我不好問的,現在就娘了,你總可以告訴我了?”
趙萌臉色劇變,立起身踱了幾步,難為道:“娘,該說都都已經說了,您還讓我說什麼?”
“好,那我問你,你為什麼打榮兒?”司馬蓉拿眼神明明是在問“這件事是不是跟榮兒有關?”
趙萌不能確定,要不然真的會咬住旬紹棱,笑道:“您不也說了,旬紹棱他用猥褻的笑容對我,我才打他的,並沒有別的意思。”
司馬蓉站起身咄咄逼人的架勢,道:“我那是為了混過別人的耳目才幫你開脫,如果真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我的臉往哪裏擱?”
趙萌坐進椅子裏,無所謂的語氣:“隨便您想怎麼辦,您認為我被男人玷汙了?盡管去找表哥。”
司馬蓉如遭雷劈的大聲問:“真的是他?”
“反正我看他也沒安過什麼好心,說不定……”不等趙萌說完,司馬蓉就激動的抓住她的手,“萌萌,你真的被玷汙了?”那驚怒的聲音裏夾雜著嗚咽,惶恐的神情讓她看了心疼,遂笑說:“我在開玩笑啦娘,我隻不過跟朋友玩了幾天而已,您就這麼樣,以後我嫁了人,一個月不能回一趟,您還不得瘋了!”
“我沒心思給你開玩笑,一個女子還沒有出嫁就失了貞潔,以後怎麼嫁人!”司馬蓉心憂如焚。
萌萌忍住委屈,往前伸著脖子,不發出哽咽的音,說:“哪有娘這麼咒女兒的,我的清白都被您說沒了。”
司馬蓉遂問她紙條的事,萌萌解釋說:“我發誓,沒有給郭川遞過邀約,我見他僅僅三此次,而且每次都有旁人在,哪可能動心呢?而且你也問了,他也沒有給我寫過,接到這個後,我根本沒在意,就隨手塞了起來。然後,我就出去走走,走著走著,發現後門的門還開著,我就隨便走了出去,回來時門卻關了,我隻好找好地方寄宿。”
“原來如此,你怎麼不早交代!”司馬蓉眉間的褶皺越來越多了,“害我問了這麼久,告訴我,那麼晚了你在誰家寄宿的,明兒我叫人去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