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州上午還是多雲的天氣,此時變得陰沉沉的,天空中原本飄著的幾朵潔白雲彩,此時被不知何時飄來的烏雲趕走了,烏壓壓地一片讓人心裏莫名壓抑著。
陳書岩此時在周大人的書房內,坐在書桌背後,後背靠著椅背,表情平淡無奇的看著手裏的書卷,原本正想著水患原因的陳書岩突然發現自己的視覺有些低了下去,她抬頭看著周圍,才察覺書房內的光線慢慢變得暗沉下來。
將手上的書卷擱置在書桌上,陳書岩向後移開椅子站起身來,小心翼翼不碰倒自己堆放在地上,方便拿起查閱的資料,繞過書桌,走至窗台前。
外麵已是狂風大作,那強力的風將樹冠吹得沙沙作響,吹得滿地落葉飛卷於半空之中,就像在飛舞的枯葉之蝶,毫無畏懼這疾風,依舊翩然於這充滿危險的世間。
而地上的沙石也被吹起,頓時窗外飛沙走石,有幾顆小小石子都砸在了窗子上,還有一些細小沙子也一並被帶了進屋去,差點迷了陳書岩的眼睛。
不會要下雨了吧?看著情勢,似乎之後來的雨勢還不小。
陳書岩之前還聽了那周縣官與自己講,之前自己去了渝州後,宇文向吉一聽渝州來的小廝說自己要留在渝州幾日,便也跟著去了,可是沒過多久就開始下大雨了,幸得那日不久雨停了,雖然淮河水位又有所上升,但是卻沒有發水澇。
當時聽了還有這事的陳書岩手心中冒出一些冷汗來,要是那日雨沒有停,引起了水澇那要出多大的事情來!自己和宇文向吉在渝州,而周縣官因為被阿慶刺傷嚴重,根本沒有辦法來處理,那到時候可憐的是朗州百姓們!
也許是老天爺也在憐憫朗州百姓,所以才沒有如此絕情吧。
想到這裏,陳書岩再看了看外邊的景象,伸出手來去關上之前被自己打開的窗戶,防止那些石子和沙粒再被風帶進來。
關上窗戶後,陳書岩拾起一片腳下關窗之前被風吹進來的樹葉,走回到座位上,開始整理那些書本,將它們一本一本摞整齊來,然後再拿起之前自己看的書卷,將看到的那一頁夾上那片落葉。
做完這些過後,陳書岩起身準備出府去看看淮河的水勢,一旦它有上漲的趨勢,一定要做好措施,不能再像之前那般了。
剛跨出書房門,陳書岩便看到朝她方向慢慢走來的周縣官,他的孩兒周齊在一旁攙扶他,身後還跟著一名小廝。
周縣官的傷勢應該已經痊愈,隻是大病初愈還不能隨便亂來,之前他想再與陳書岩探討水患一事,被陳書岩拒絕了,而是讓他快些養好傷才是重要的事,因為朗州百姓們都能擔心他。
陳書岩突然想到,上次去看周縣官時,他正在換藥,傷口處已經結痂了,有點像一隻長長的蜈蚣伏在他的腹部,讓人覺得有些害怕。
正想著,周縣官來到了陳書岩麵前,聲音中帶著擔憂道:“陳大人,你看這天怕是等會兒會免不了一場暴雨,我來同你商量,現在去淮河看看水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