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機會,必殺之!
……
秦蘇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一直都在冰冷之中沉沉浮浮。
那冰冷的感覺像是要將她給拉下深淵永遠沉淪似的,特別的不舒服。
但就在這樣極致的絕望中,卻總有一股溫暖的力量在拉扯她,每當她覺得無助想要放棄的時候,那溫暖的感覺就將她給拉住了,不讓她沉淪。
而後,她做了一個溫暖的夢。
她甚至夢到了翟君臨吻了她。
這感覺陌生卻又好像真實存在過,以至於她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翟君臨時,眼神都是直的,有些反應不過來自己該說些什麼。
翟君臨靠在床頭小憩,但並未沉睡,警覺的察覺到了有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猛然睜開眼睛看去,眼中是犀利的寒芒。
待看清楚是秦蘇之後,斂去了寒芒,目光變得平靜。
“醒了?”翟君臨眼中帶著淡淡的血絲,開口時也有些沙啞,伸手自然而然的搭在她的額頭上。
秦蘇發了一天一夜的高燒,這段時間,翟君臨衣不解帶的照顧她,從不假手他人,認真細致的模樣,連跟在他身邊多年的嶽封都有些吃驚。
秦蘇高熱不退,反反複複,所以翟君臨才會有這個下意識的舉動。
“謝謝,辛苦你了。”秦蘇真誠的道歉,心裏充斥著一種叫感動的東西,連帶著心態和目光都變得柔軟了下來。。
她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翟君臨剛剛的舉動意味著什麼她明白,而他如今的狀態代表著什麼她也明白。
雖然他看著依舊清雋淡漠,但是方才蘇醒時眼中的血色和疲倦也是顯而易見的。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但是她昏迷的這段時間,定然是他在照顧她的。
“餓了吧,我去命人備膳。”翟君臨沒有回應她的話,淡淡的說了一聲,起身轉出屏風之外。
秦蘇看著他的背影,眼中神色複雜。
她和翟君臨的相遇並不美好,最初的時候她甚至是討厭和排斥翟君臨的靠近的,可是後來的相處卻又叫她推翻了對他的看法。
最關鍵的是,每次都是他出現救她於危難之中,不管是那次帶著她跳崖還是此番闖入水牢,徒手斷鏈,都在她的心裏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
所以現在,她有些不知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他了。
秦蘇走神之際,翟君臨已經再次進來,自然而然的坐在床沿上,手半環過她的身子,將她扶著坐了起來。
“剛醒來便好好養著,不要胡思亂想。”
翟君臨像是能一眼看穿她的想法似的,說。
秦蘇臉色微紅,有些不知該怎麼回應。
翟君臨像是沒看到她的尷尬似的:“軍中無女子,先前你的衣服是我讓林月和她的婢女替你換的,如今她已經回京,你既已醒,應當可以自己做這些瑣事了吧?還是需要我派人去領個丫鬟過來照顧你?”
秦蘇聞言忙道:“不必了,這些小事我自己就可以做到的,多謝你替我考慮。”
翟君臨微微頷首,將一旁的水遞到她的唇邊。
別說此刻秦蘇還真有些渴了,雖然翟君臨喂她喝水在旁人看來那是驚世駭俗的。
但是秦蘇根本不在意這些,順勢貼住杯子,將杯中的水往自己的嘴裏引導。
喝了些水,這時有士兵進來,手中還端著托盤,看到兩人親昵喂水的模樣,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老天,快砸個餡餅下來將他給砸暈吧。
戰王殿下竟然親自喂秦蘇的水,而且姿態很親昵。
他幾乎懷疑自己眼睛看到的,當即傻愣在原地。
“愣著做什麼?碗端過來。”翟君臨察覺到了動靜,轉身說。
“哦,小的這就來,這就來。”
那士兵滿是忐忑的將飯菜擺好,這才悄悄的退了下去。
翟君臨端了碗筷來喂秦蘇。
秦蘇臉色漲得通紅:“我自己來就可以。”
她雖然身子還虛弱,但並沒有傷著手,不至於還要人喂。
翟君臨神色清冷,“手連碗都捧不住,我可不想一會兒收拾你的殘局。”
秦蘇無言以對,隻能接受了翟君臨喂她吃東西的這個事實。
等秦蘇吃完東西之後,她就又覺得困了。
總感覺身體特別的疲憊,一直想睡覺。
翟君臨見秦蘇三不五時的打嗬欠,便知道她困了,主動起身離開。
沒了翟君臨在,秦蘇也就自在多了,沒過多久便睡了過去。
秦蘇再醒來的時候,翟君臨並不在,她這才鬆了口氣。
如今她確實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
感覺肚子漲漲的,有些抽痛,下身也黏糊糊的,秦蘇隻覺得不舒服,她掀開被子想要起身如廁,卻在掀開被子的瞬間頓時僵住了,目光死死的盯著身下的位置,整個人都懵逼了。
天哪,老天爺可真會玩她,就不能給她點好的嗎?
秦蘇心裏又氣又急又無奈,都快哭出來了。
因為她竟然來月事了。
由於沒有提前準備,她下身早已經被血色浸染,麵積很大,暈染紅了墊著的被子。
甚至連身上蓋著的被子都不小心沾染了些。
秦蘇險些沒暈過去。
如果是她自己的營帳,自己的床也就算了。
她最多麻煩些,將被子拆了洗了便是。
但這不是她的地盤啊,這是翟君臨營帳,他的床,他的被子啊!
一時間,秦蘇恨不得自己暈死過去算了。
臉色不斷變化,最終秦蘇隻能想法子補救了。
正巧翟君臨不在,她將被子和床單拆了洗了,換上幹淨的,就算翟君臨回來,她到時候就借口喝水時將床鋪倒濕了也就是了。
秦蘇想到了法子,頓時鬆了口氣,連忙掀開就要起身。
然而正在這時,門口傳來動靜,秦蘇嚇了一跳,匆忙抬眸看去,就見翟君臨從外麵走了進來。
看到她醒了,神色微怔,旋即若無其事的走上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嗯,沒反複。”翟君臨低聲道。
他的聲音好聽,低沉又醇厚,然而秦蘇卻隻覺得腦子裏嗡嗡亂響,什麼都聽不進去。
秦蘇緊張得臉色發白,壓根不敢亂動,隻能緊緊的扯著被子將自己裹緊。
“我……我沒事,你不用管我,忙你自己的就好。”秦蘇結結巴巴的說。
翟君臨奇怪的看她一眼,覺得她怪怪的,見她麵色發白,方才摸她額頭時也是冰冷的,便有些擔心。
他沉聲道:“可是哪裏不舒服?我讓軍醫過來看看。”
秦蘇臉色白得透明。
老天,要是讓軍醫過來,她就真的不用見人了,找個地洞鑽進去不出來算了。
忙著拒絕:“不要,我很好,真的。”
說著,見他目光中帶著打量,也知道自己方才反應太激烈了,便勉強笑了笑,道:“我真的沒事,就不用折騰人家軍醫了。你去忙吧,我要是不舒服就喊你。”
這軟和下來的話語帶上了幾分女子的嬌嗔,叫翟君臨不自覺的軟了心扉。
他對她總是做不到拒絕。
麵色依舊清冷淡漠,但卻沒有再堅持。
“好,有事喚我便是。”說著轉身就往外走。
秦蘇鬆了口氣,緊繃之下放鬆,頓時覺得下身也是跟著一鬆,潮水湧動。
秦蘇的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如今她隻盼著翟君臨快點離開,她好將現場給清理了。
翟君臨卻在這時忽然轉過身來。
秦蘇渾身頓時一僵,衝著他勉強微笑。
然而翟君臨卻麵色凝重,三兩步邁上前來,猛的扯住被子,掀開。
秦蘇麵色狂變,沒能阻止得了他。
翟君臨一看到床上被鮮血染紅,臉色頓時都白了。
看著秦蘇的臉色充滿了驚怒,“秦蘇你想死嗎,來人,傳……”
秦蘇見他要喊人進來,情急之下也顧不得自己滿身的狼狽,猛然撲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將剩下的話給說出來。
秦蘇算是驟然發難,動作又快又急,便是翟君臨也是被撲得身子微微一晃。
他連忙伸手扶在秦蘇的腰上,穩住身子,免得兩人同時摔倒在地。
兩人近在咫尺,近到能感覺得到彼此呼吸的清淺和灼熱,近到他們的唇瓣之間就隔著一隻手掌的距離,隻要秦蘇鬆手,就能吻在一起,進到就連他們的睫毛似乎都已經卷在了一處。
翟君臨有些怔忪。
這樣近的距離,還是她主動,真是讓人想要做點什麼啊。
他忽然好想吻她怎麼辦?
怔忪過後,翟君臨迅速收斂自己的神態,眼中浮現出不解和詢問,似乎在問秦蘇為何如此。
正巧這時,外頭傳來士兵的詢問聲。
“殿下有何吩咐?”
秦蘇聞言,渾身頓時僵硬,眼中浮現出水色和哀求,“告訴他沒事,拜托了。”
要是讓人就這麼進來了,她往後真不用見人了。
“你答應我就鬆手了。”秦蘇小聲的說。
翟君臨微微頷首,秦蘇這才鬆了手。
但是她不放心啊,緊張的看著他,準備著他要是亂說話,就立刻捂住他的嘴。
還好翟君臨終究不是那種人,開口已經淡淡道:“無事,退下。”
“是。”外頭應聲退下。
秦蘇鬆了口氣,但隨著氣氛的沉靜,兩人之間便是變得尷尬了起來。
作為一個不懂女人的翟君臨,根本就沒有想到秦蘇渾身是血是為何,眼中還擒著擔憂,看著秦蘇的目光也滿是催促。
“快說,怎麼回事?”他問得低沉,大有她若不說,他立刻便叫軍醫過來的架勢。
秦蘇雖然覺得羞恥,但是還是別扭道:“我……我沒事,就是……”
“就是什麼?”翟君臨皺眉,追問。
平素大大咧咧,爽快果斷的人扭扭捏捏起來,確實叫人擔心。
“就是來月事了……”最後三個字,秦蘇幾乎是哼哼出來的。
說完之後,臉色羞紅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翟君臨登時呆住了,那樣清冷俊逸的人,臉上首都因為震驚和錯愕流露出呆滯的神情,竟奇異的帶著些傻氣,與平日裏的氣質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