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是沉默。
她埋首在膝蓋裏,是他未見過的脆弱。
錦兒也會脆弱,卻是為的那個人。
那個人,多麼幸運。
君輕塵抬步走到她麵前,他頓了頓,從袋子內拿出藥膏,將她的手拉開,而後蹲下身子,沉默不語的擦著她被指甲刺破的掌心。
雲錦繡道:“抱歉。”
“沒關係。”無論她說的什麼,都沒關係。
雲錦繡道:“多謝。”
“我收下。”他能要的,也隻有她的感謝。
雲錦繡將手收回,“不必塗了,會自愈的。”
她靠著牆站起了身,大約是坐的久了,全身冷冰的沒有一絲的溫度。
他亦站起了身,在這狹窄的巷子裏,在這避著月光的昏暗長道裏,他很想給她一個擁抱,想要讓她明白,無論她的路有多艱難,他都會伴在她身邊。
可是,他隻能這樣隔著半尺的距離站著,看著,不能逾越。
他覺得心痛,痛徹心扉卻又無可奈何。
雲錦繡微微偏首,看著已經空曠的河畔,低緩道:“走吧。”
她也不知道未來的路該怎麼走,就這麼一路向前吧。
楚殿。
楚喬站在院子裏,看著站在屋頂上吹了一晚上冷風的城主開口道:“夢尋,該休息了。”
楚夢尋低頭看了他一眼,身形一掠,落下地麵,淡淡道:“去讓小廚房熬些薑湯送過去。”
楚喬一愣,送過去,送哪去?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委實叫人難猜的狠。
“那美姬姑娘是該喝點薑湯暖暖身子,夜寒露重的,被丟在那個地方,委實可憐。”楚喬不由開口。
那日美姬跑去大鬧四方閣,回來後,被楚夢尋強行灌了大劑量安神湯,竟然到現在都沒醒過來。
無量老祖明裏暗裏的給他說好幾次了,可跟他說有什麼用,做主的還不是楚夢尋!
楚夢尋步子一頓,驀地看了楚喬一眼,“喬叔,你今年幾庚了?”
“突然問這個做什麼?再過兩年便是而立之年。”楚喬不由感歎歲月不饒人。
楚夢尋道:“人還未老心卻已老。送四方閣!”
楚喬:“……”
四方閣。
看到雲錦繡回來,雲江放下手裏的茶盞,開口道:“錦繡,怎得送燈送的這般晚。”
君輕塵看了雲錦繡一眼道:“雲伯伯,是我來了興致多送了幾個,耽擱了時間。”
對於君輕塵,雲江是打心眼裏喜歡的,聞言笑道:“輕塵,明日你便要前往九州學院了,還是快去早些休息吧。”
君輕塵這才想起,雲江似還不知道錦繡也要去九州學院的事。
“爹,明日,我同他們一起前往九州學院。”雲錦繡看向雲江,開口。
雲江大吃一驚:“什麼?錦繡,那無量三番五次的阻你,你怎的還要去?”
這可不像錦繡的性格啊。
雖說九州學院都學到很多的東西,可如果學院有意阻撓,錦繡受委屈不說,也很難學到真東西。
雲錦繡道:“我是以……”
“錦兒是以我妹妹的身份隨我入學,雲伯伯莫要擔心。”雲錦繡話還未說完,便被君輕塵打斷。
雲江麵色驀地抽搐。
感情君凡莫名其妙多出來的那個“女兒”是他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