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黃昏依舊跟著夏天的軌跡,很晚才會到來,時間又是七點二十分,和一諾醒來的時間剛好相差十二個小時,十二個小時前,一諾在抱怨微風攪醒了她的睡夢,十二個小時後的現在一諾又在抱怨,抱怨可惡的班主任留她在辦公室寫檢查。
“什麼嘛!”一諾晃晃手中的圓珠筆,“不是吧,竟然沒有油了?”再劃出幾道痕跡之後一諾徹底放棄了,她開始四處尋找筆來寫檢查,走到班主任桌上的時候她無意中看到了子守的檔案,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打算打開來看看。“我對他有那麼好奇的嗎?”說完覺得自己很可笑就放下了。從桌上隨便拿起了一支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繼續寫檢查,跟著剛才的筆跡印了兩個字後,一諾重新站起來拿起子守的檔案很利索地打開了。
姓名:郅子守,性別:男,出生年月:一九九一年十一月五日。簡曆:1999年9月至2005年6月就讀於香山小學,優等生,無不良記錄;2005年9月至2008年6月就讀於國文中學,優等生,無不良記錄;2008年9月以優等生成績錄入本校(太東高中),品行良好,讚無不良記錄。該生於2009年6月休學於2010年9月申請複課,經校方考察後,準予複課。其休學原因是…
“什麼?”一諾大呼一聲,接著又恨淡定地說,“原來如此,我說怎麼我今天遇到他後就開始倒黴。原來是個瘋子呀。”隨手把檔案丟到桌上繼續寫檢查去了。
檔案上寫著:其休學原因是,精神分裂症甲級精神病患者,偶伴有暴力和自殺傾向需時刻被監護。校方經過考慮決定其留檔無限期停課。
暮色隴上來,陽光已經不再刺眼,揮發著暗紅色的光芒把天邊的沒有輪廓的雲彩染成紅色,學校裏的燈一片跟著一片的亮起來,住校的學生開始結隊從食堂裏走出來,準備到教室上晚自習,校園裏依舊熱鬧,與天光的時候不同,現在的熱鬧看不到清晰地樣貌隻有昏暗的影響。
子守靠在校門口的柱子上掏出手機看一下時間,八點整。笑一下,自言自語地說:“果然是個白癡,檢查都寫了快兩個小時了,還沒有寫好,還要我等多久啊?”他蹲下來玩弄起手機,翻到短信箱的菜單那裏,他發起了呆,跟著猶豫了一下,之後選定收件箱的一欄按下了確定鍵。
發信人:潘雲麗,時間:8月18日18時28分,內容:“我堅持不到了,我想我就要放棄你了,但是我真的舍不得,子守我是那麼喜歡你的呀,可是…嗬嗬,祝福一下你吧,或者我真的該走了呢。離開你就可以解脫了吧。”存在手機裏麵的雲麗最後一條發給他的短信,當時看完之後沒有表情的將手機重新放回了口袋裏,繼續打計算機遊戲。
“真傻,真傻。怎麼就…突然就去自殺了呢?”子守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開始有些哽咽。一滴淚從他幹淨的臉上滑脫落到了手機屏幕上,他的左手扶著額頭身體漸漸地抽顫起來。太陽隻留下很少的角掛在天上,空中更多的是血紅的朦朧無目的地延伸著。
辦公室的燈突然亮起來晃得一諾一時無法適應暫時的停下了手中正在奮力書寫的筆。
“怎麼,還沒有寫完嗎?天已經黑透了,趕快回家吧,沒關係我會跟朱老師說的,明天你把剩下的補上就好了。”帶夜班的老師走進來對一諾說。
一諾衝老師笑一笑:“不用啦,還有四份馬上就好了,我已經打電話給家裏了,寫完了才回去。”
“還是趕快回家的比較好,最近聽到很多學生說學校附近經常有酒醉的人打劫學生,如果堅持要寫完的話,待會回家的時候小心點。”說完拿本書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