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當地習俗,三天過後,舒蘭的骨灰葬在了蕭鬱安排的墓地裏,那處地方很好,是葉裏找了人,介紹給厲辭的。
厲辭沒有懷疑,以相對低價買下了那裏。
蔓笙倒是顧及不了這些,今天的她,格外的安靜,隻是在最後,看著墓碑上舒蘭的照片時,忍不住痛哭失聲。
陰天。
有風,將她的淚水很快就風幹了。
蕭鬱站在很遠處,隻能遙遙相望,看著她被厲辭擁著下了山,他才拿著花束去祭拜了舒蘭。
舒蘭住院以後,她就很少回家,舒蘭走後,這是蔓笙第一次回家,她身上還穿著三天前的衣服。
一切似乎還是三天前她回來時的樣子。
衣架上晾著舒蘭的衣服,她本打算第二天回來收起的,她淡淡看了一眼,回過頭:“你們回去吧,辛苦了幾天,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你晚上想吃什麼,我們一起吃點。”
厲辭沒打算走,程千倪見他不走,也就留下來:“我煮點粥怎麼樣,還有啊蔓笙,我們打掃打掃屋子,亮堂亮堂。”
蔓笙抿了抿唇角,控製著情緒,搖了搖頭。
“我很累,很想睡覺,現在還早,如果你們晚上想過來吃飯,那過了六點再過來,讓我休息一下可以嗎?”
他們終是走了。
她一個人站在客廳,可以看到舒蘭去倒水的身影,可以看到她澆花的身影,她晾衣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廚房裏忙碌的樣子,端著她最喜歡的菜出來時笑著的模樣。
以前她都不會注意。
但現在每一幕她都能記起來,那麼深刻。
蔓笙吸了口氣,回房間換了衣服,才走向陽台,收了衣服,坐在沙發上,一件一件的疊好。
舒蘭很少買新衣服,這些都已經穿的發白,有些水果汁的印記,洗都洗不掉了。
她聞著衣服上的清香味道,鼻尖微微酸澀。
極小聲的:“媽媽……對不起……”
晚上不到六點,厲辭過來了,他敲了會兒門,不見有人來開,幸好之前回來替蔓笙拿東西,拿了鑰匙。
隻好開了門。
屋子裏已經被收拾的幹幹淨淨。
“蔓笙?”
沒人應他。
他丟下袋子,去了蔓笙的房間,見她平躺在床上睡著,鬆了口氣,他最怕蔓笙去做傻事,所以才想一刻不離開的陪在她的身邊。
被子踢到了腳邊,他走過去將被子給她蓋好,細心的掖了掖被角。
伸手捋她落在前麵的頭發。
不小心碰到臉頰。
卻發現燙的厲害。
再摸摸額頭,厲辭皺起眉頭:“蔓笙,蔓笙,你醒醒。”竟然燒的這麼厲害,早知道他就不應該離開。
蔓笙迷迷糊糊的,隻覺得有人在叫她,但是無論如何,她的眼皮都很沉,實在是睜不開眼。
隻能本能的哼唧兩聲。
在厲辭聽來,是滿滿的痛苦。
他從櫃子裏拿出蔓笙的外套,勉強給她套上,抱著她就出了門,直奔醫院。
蔓笙毫無意識,蜷縮著身體,一個勁兒的嚷著:“好冷,媽,我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