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能被這樣命名的,也就隻有酒吧這樣曖昧了一地風花雪月的地方。
“我就知道你會來。 ”
楚子琛衝程琅舉了舉杯,見他要了一杯一比四的威士忌,不由的仰頭將自己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怎麼?不喜歡喝酒?”
見程琅攝人目光隻盯著那在燈光映襯下更加光彩琉璃的酒杯,不由輕笑一聲問道。
其實他也不喜歡喝,聰明人喜歡時刻保持清醒,所有都盡在掌握之中才更讓人愉悅。
但從五年前他在雨夜裏不由自主的跟上了程琅帶走溫寧的車,這顆心仿佛早就不是他的的了。
他終究沒有機會跟溫寧說,認識她,不止五年了。
喜歡她,也不止五年了。“你想跟我說什麼?”
程琅哪裏還有在醫院與溫寧相處之時的輕鬆愉悅,此時又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
搖曳舞池,不少熱辣的目光落到了程琅楚子琛兩個男人身上,畢竟如此極致俊美的男人本就不多,一次遇到兩個更是少見。
“程琅,阿寧不打算與你一一同回去,你打算怎麼做?”
一句話令程琅眯了眼睛,將杯中酒喝去一半。
“你其實根本就沒有放棄是不是?不然也不會在這裏多留了這麼兩天。
楚子琛仿若嘲笑。
“楚子琛,你比我更加沒有機會。”程琅不是沒有恐慌過,這麼多年,他僅僅遇到過這樣一個令他覺得勢均力敵的對手琬。
品出了程琅話語之中的情緒,楚子琛淡笑搖頭。
“五年前我將阿寧帶離A市之後,她很長一段時間都處在沉默的仿佛不會說話之中,卻尤其喜歡看書,我特意買了不少書給她,她一聲不吭,用最短的時間內全邵翻閱完整。”
人被傷的深了,當真是不想再理會整個世界的。
想到那樣的溫寧,程琅心口- -疼。“後來我見她很喜歡其中一本,無意翻閱間,看到她寫的一枚紙簽,上麵短短兩行字,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見程琅臉色又變,楚子琛喝了口酒,喝出更加苦澀的味道來。
“我那時以為她是真的下定決心要忘了,心中是有一絲僥幸的,可是後來我改變了想法,她那張紙簽下還有一行小字,幾乎令人隻看到了這兩句,卻忽略了那小到用了全部心力所寫的話,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程琅握著已經一絲都不剩的酒杯,聽楚子琛這悠悠一句,指節用力,青筋暴起
這句話不止一個意思,因為它的前一句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即使哀莫大於心死,仍將他當成此時的獨一無二,再無其他。
巨大的酸澀湧入程琅心口,他不自覺的伸手按住,不想讓這感覺逃離。
“她從未想過這輩子當真能將你從心裏剔除,程琅,這樣的溫寧,你如果舍得舍棄第二次,我絕不允許。”
“可是她為什麼不願意與我一同回去
?”
從來自信如程琅,也有這樣不確定的
時候。 A
“她既然有顧慮,你就打消它,別告訴我你做不到。”
程琅隻遲疑了片刻,猛地抓了吧台上的車鑰匙就要離開,楚子琛叫住他,帶給他另外一串鑰匙。
“沒有這個,我相信你根本見不到阿寧。
楚子琛調侃道。
看著程琅匆忙離去,他將手裏加了冰的威士忌一飲而盡。
他大約已經醉了。 A
又或許喝的酒太多,從眼裏跑了出來不然怎麼會覺得臉上熱熱涼涼的盡是水汽呢?
程琅在不顧自己喝了酒開車到溫寧的住處,拿楚子琛給他的鑰匙開了門之後,腳步輕輕,在一室的暗色裏,準確搜尋到了溫寧的身影,白月光,淡色光亮,溫寧背後窗紗被夜風淡淡吹起,勾勒出她清瘦的背影來,她正在畫畫,坐在窗台上,背影美好的好似隨時都能消散。
美好的有些不正常,程琅看了一眼時間,淩晨兩點。
呼吸驟然泛了疼。
她從不喜歡熬夜,從前自己回來的晚一些,都會看到溫寧已經睡去。
程琅如何不懂,她不是不等他,而是生怕自己亂想,索性早早睡去。
看不清楚她在畫什麼,程琅不忍心打擾她,輕聲走過去,看到畫布上一個輪廓
沒有五官,隻有一個背影。她在畫他。
程琅瞬間覺得自己的心揪在了一起,為從來隱忍不說的溫寧。
他走過去,走到溫寧麵前,看到她一雙全然哭傷的眼睛。
這樣的溫寧,怎能讓他陷下去之後再半途而廢,讓他怎麼放得下。
“離開我,你就是這樣照顧自己的?”溫寧不說話,也不看他。
程琅在她麵前單膝跪下,平視於她,伸手將他這五年來從不離身的一個錦盒拿出來,打開,熟悉的戒指映入溫寧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