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越來越急,吳霽朗已經知道她早晚有一天會暴露,但並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當那個警官證的封皮出現在抽屜裏時,吳霽朗已經大感不妙。巧的是,這一次第一個發現它的人又是宋佳音,幸運的是,宋佳音輕而易舉地相信了他的話。
但這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當坤哥進來時,吳霽朗明白,這一次,他自己不會像以前那麼幸運,阿瑾,更是死定了。
坤哥並沒有立刻就為難吳霽朗,他隻是把吳霽朗帶去了一間空蕩蕩的屋子。這地方從前關過宋佳音,裏麵空空如也,隻在房頂有一扇連隻貓都鑽不出去的小窗。
吳霽朗沒有任何掙紮,進去了,坤哥見他順從,滿意地說:“事情有待進一步調查,請吳醫師稍安勿躁。一旦確定這東西與你無關,我們立刻就會放你出去。”
吳霽朗說:“我理解的,辛苦坤哥了。”
坤哥點了點頭,目光忽然落到他的手腕上,問:“手怎麼了?”
吳霽朗原本遮著,此時也明白不得不打開,便伸手拉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紗布,說:“你肯定知道,我有抑鬱症。最近情況有些嚴重……我沒有控製好。”
坤哥點了點頭,說:“我會派人定時給你送藥。”
吳霽朗說:“謝謝坤哥。”
坤哥一行人出去後,鎖了門並派人嚴加看管。
吳霽朗插翅難逃,便先靠著牆在地上坐下。
四周安靜得猶如身處一口棺材之中,手腕上的傷痕仍舊隱隱作痛,提醒前不久才剛剛發生過的事。
反胃事件後,李暖暖去調查,至今沒有告訴吳霽朗結果。這件事似乎就這樣結束了,他們還是住在一起,隻是不發生關係。坦白說吳霽朗有點害怕,他怕自己又會反胃,那樣必然會傷害到她。而一項如饑似渴的李暖暖也不主動,這讓吳霽朗有點慌,她並不是每天都回來住,他猜她可能已經有了別的男人。
不久後,院長找吳霽朗談話,內容是說要給他安排休假,理由是心理科那邊說他的情況有些不妙。
吳霽朗自己也覺得最近情緒很是低落,吃了藥似乎也見效不大。上次見過上司後,他便時常做噩夢,隻是這次的噩夢並不是江,而是李暖暖。
沒錯,那天衝上腦海的畫麵不斷地重複,油膩衰老的上司和李暖暖交織在一起,那畫麵逼真而惡心。尤其是當他半夜醒來,發覺李暖暖並沒有回來時,他感覺自己幾乎就要瘋掉。
他不能把這件事告訴心理醫生,隻說自己被恐怖的噩夢所困擾。醫生給他開了藥,吃了之後會好一些,但很快藥物便沒了作用,於是他開始加大藥量,再加大,再加大……如同一個失控的癮君子。
這樣糟糕的循環一直持續到了有一天,他在半夜裏猛地從夢中坐起,抱著頭抓著自己的頭發。他不知道自己正在痛苦地低吼,不知道自己的眼淚正在狂流,身體劇烈地發抖。當他清醒時,他知道這是不正常的,但當他處於這樣的境地時,他控製不了自己。
朦朧中,他忽然感到一陣溫暖,熟悉的聲音帶著令人鎮定的力量,“別怕,別怕,隻是噩夢而已,都是假的。”
起初她的聲音很低,很不清晰,漸漸地高了起來,最後他的世界裏的那些雜音不見了,隻剩她的聲音。
他重新恢複了知覺,感覺到柔軟濕潤的唇正在自己的臉頰上、嘴唇上親吻,女人溫柔的懷抱圈著他,她有些粗糲的手掌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背。他也終於聽清了,她沒有在講話,而是在唱歌,歌聲比妻子更溫柔,比情人更魅惑,比少女更天真。
發覺他已經恢複過來後,李暖暖停下了歌聲,柔聲問:“好些了嗎?”
吳霽朗點了點頭。
她用手擦著他的冷汗,說:“你做了什麼樣的夢?”
吳霽朗搖了搖頭。
李暖暖看著他,沉默良久,忽然伸手到床邊。那裏有個小抽屜,裏麵通常放著武器。她從裏麵摸出了一把鋒利的小刀,握在手裏,解開了自己的紐扣。
吳霽朗見狀頓時側開臉,李暖暖卻道:“看著我。”
吳霽朗隻得看向她。
她很快就脫掉了身上的裙子,裏麵隻剩兩件小衣服。若是以前,他一定迫不及待地撲上去,然而最近他被折磨得幾近崩潰,見她如此,更想回避。
李暖暖見狀又道:“看著我。”
隨即脫掉了最後的兩件衣服。
此時倒也由不得吳霽朗不看,因為她低頭用手捏住了小黑點周圍的皮膚,然後用刀尖將小黑點連同它周圍一厘米的肉全都剜了下去。
傷口頓時血流如注,這裏是她的敏感處,所以傷口雖然不大,卻還是讓她痛得白了臉,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