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
我的腦子突然遲鈍起來,明明每個字都聽懂了,可是連起來我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蕭長恪轉身在桌邊坐下,手裏把玩著一個青玉茶盞:“趙庭把你送給了李元契,李元契又把你送給了本督。所以,你不必再等別的男人了,以後就在這院裏安生呆著,要見且能見的隻能是本督。”
我心底翻湧著驚濤駭浪,理不清這一瞬間自己究竟是什麼感受,像是茫然,又像是憤怒,然而更多的,卻好像是麻木。
“怎麼?”他乜斜著我,細長雙眸精光內斂,“跟不成李元契,你很失望?”
見我沒有回應,他兀自說道:“被夫君當作玩物送給別的男人,岑小姐不僅不見傷情,反而迫不及待想見新主,看樣子適應的很好。我倒是很好奇,堂堂王妃,怎麼就自甘墮落到以身陪客?”
我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疼,慌亂而無措的搖頭,“不是,我……”
不甘誤會,又無從解釋,愈發笨口拙舌。
他卻仍舊言辭咄咄,“岑元帥鐵骨錚錚,謝太傅一生清名,後人竟如此辱沒門風,他二位若是泉下有知……”
“住口!”被踩到痛處讓我一時忘了對他的懼怕,挺直脊背與他對視:“你侮辱我可以,不許侮辱我父親和外祖!”
蕭長恪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這會兒倒是有骨氣,怎麼在趙庭麵前就順從的很,任由他作踐不說,還甘願以王妃之尊淪為側妃,甚至屈居於外族男子身下。”
他的語氣並無鄙夷,似評論一件與己無關的事,隻是字字句句簡直像猝了毒的箭,精準的正中心髒。
我雙手握拳,渾身發顫。
“你以為我沒想過一死了之嗎?你以為這一切都是我願意的嗎?可我又能如何!”[請記住:♂奇*快*中*文*網♂.СОм]
這些日子以來噩夢般的遭遇讓我的情緒在這一刻一潰千裏,隔著一層朦朧的水霧,我倔強而執拗的盯著他。
“我尊嚴喪盡、苟且偷生,那是因為我弟弟在趙庭手上!我之所以急著見西戎太子,就是想求他……”
話音頓住,悲傷和憤懣戛然而止,一個想法突兀的冒了出來。
如今我的新主是蕭長恪。
作為玩物,被送給誰不是送?但蕭長恪不一樣。
雖然是個太監,但跟著他我至少不必遠離故土。
而且他位高權重,連西戎太子都需要送禮討好的人,不是更適合幫我救岑朗?
想到這裏,剛剛還如死水枯木的雙眼陡然一亮,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跪了下去:“求求你幫我救救岑朗好不好,岑家就剩他一個男丁了,求求你救救他,你隻要肯救他,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眼前最後一根浮木,我懇切的看著他,等著他的回應。
他喝茶的動作頓住,微微蹙眉,側臉瞥了眼我抓著他衣服的手。
我順著他的視線一看,朱紅的錦緞已經被我抓皺了一片。
我訕訕鬆開手,想繼續哀求,又怕惹怒了他。
室內沉默了許久,等他慢條斯理的把一盞茶喝完,這才淡淡開口:“此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