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天似乎不讓他們安安心心的渡過這一晚。街上一陣馬踢聲起,一大隊人馬走了過來,到了福升客棧,想也沒想,就跳將下來,除塵的除塵,拍灰的拍灰。有個漢子大吼道:“店家,快快來人,將我們馬匹安排好,要上上好的草料,我們明天還要趕路!”
幾個聽三木一眾吹牛的店小二,聞言快步而出,接著客人,趕馬的趕馬,迎賓的迎賓。空氣一冷,木門大開,從客棧之外走出一些西北方的大漢。進來之後,卻也不先坐下,隻排著隊等著。這時,幾個老頭才走進客棧,最後進來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說他是姑娘,那是因為她還梳著發辮,並沒有盤頭。
十三小聲道:“看這裝扮,好像是天山絕域的人啊!”三木點頭道:“那幾個老頭,就是天山絕域的長老,最後進來的那個女子,是天山彩蓮的貼身丫環,小地瓜。”眾弟子們聽了這話,都用放光的眼神看著三木,一臉的崇拜。隻有林百花尷尬不己,她剛才可是向孟小冬保證了的,三木再沒有與外麵的女人有關係,這才……那知道,剛才保證,就又冒出來個相好……
孟小冬似笑非笑的看著三木道:“林大俠真是見多識廣,連人家小姐身邊的丫環都熟悉……”三木一臉通紅,他與唐雲蕊的關係奇怪,並沒有跟孟小冬坦白,於是,這才有了孟小冬這話。隻要是女人,都見不得自己的相公與別的女子有染,這是常理。
孟小冬說這話,並沒有壓低自己的聲音。這就被先前進來的那幾個西北大漢聽到,怒喝:“兀那婦人,亂說什麼呢?這天下間,認識我們小姐的多了,可我們小姐認識的又有多少!盡都是些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家夥……”
小地瓜看了看三木這邊,又看了看孟小冬,擺了擺手道:“算了,人家隻是說說而己,並沒有言語冒犯,用不著如此。明天還要趕路,大家趕快吃些東西,然後休息,養精蓄銳。”於是,自有人吩咐店小二上酒上肉,那幾個人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可,那一邊牆角,隻有一張桌子空著,讓唐家四長老與小地瓜坐下之後,就不能再坐別人了。
那些大漢就仗著腰中長劍,將三木一眾看了又看,盯了又盯,那意思就是說:“識像些,讓些位子出來,讓爺們好好的吃一頓飯。”
可那些弟子們,可不比三木脾氣,聽得那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之語,隻將一腔怒火發泄不出來。心下都好笑道:“是你們小姐沒臉沒皮的糾纏我們師父好不好,今日卻來說出這種話,你們要不要臉!就算是你們家小姐,見到師父,還都得跪下身段,討冰糖葫蘆吃,何況是你們這些奴才!”
依舊霸占著三張桌子,隻對暗送過來的秋波,視而不見。見小二都端來了酒肉,放都無處放,其中一個刀疤臉大漢就再也忍之不住,起身對店小二道:“小二哥,有些人占著桌子又不用飯,而我們用飯卻沒有桌子,這是不是有些不合理啊?我們願意出雙倍的價錢,將這兒包下來,請不相關的人離開。”
店小二十為難,卻也隻能苦著臉上前分說道:“幾位大爺。先來的這些英雄,己經付過房錢,要讓我們再退,這,這……”唐家四老再也看不過去,又見三木一眾占三張桌子,也有些浪費,便對那漢子道:“有本事就自己去解決,為難店小二算什麼!”
那刀疤臉聽了這話,大喜道:“唐長老,我省得了。”按著劍,整整衣,就走到十四坐的那桌麵前,笑笑道:“幾位兄台,出門在處,與人方便,那就是與自己方便。隻要你讓個坐,我們付雙倍的錢給你們,如何?”
三木見此,隻是搖頭,怪隻怪他一行人陰陽真氣,相互平衡,有事沒事都會被別人誤會,小看,以為是軟柿子,可是隨便捏捏,引來無數麻煩。可,若不如此,那又在江湖中太過顯眼,也一定會被有心人看在眼裏,算在心裏。唉,這進亦憂,是退亦憂,無論如何,你也避不開這些事事非非。
十四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抬頭道:“若是我們不知好歹,不想要你這雙倍的價錢呢?”然後,讓出一些位置,拍著那讓出的長凳一邊道:“不過,若是你有本事的話,你就過來坐!這個世界上,凡物都是有德者居之。可有德,你得先有這個能力?你說呢!”
十四這些言語,隻讓那刀疤臉的表情臉色,變幻不定,最終聽了有能者居之這個話,大喜。他鬆了鬆一身的筋骨,搞得‘啪啪’直響,然後就向那讓出的長凳坐了下去。他還是很小心的,觀察了十四半天,也不見其有什麼小動作,便再不懷疑,一屁股坐了下去。這一坐下去一要不緊,下一刻就莫名其妙的大叫一聲,彈跳起來,爬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