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紫英皺眉道:“我之前明明在殿內聽官家說要將承林留在身邊,為何又變成會賜予鄆王?”
慕容卿搖頭道:“隻能等承林醒了才知道。”
程紫英憂心道:“若是承林真的跟了鄆王,那無異於入了狼穴,往後他該怎麼辦?”
鄆王一黨的所作所為,承林必定無法接受。這麼想來,程紫英竟然不知道自己當初參與救蔣季元是對是錯。
程紫英苦笑道:“早知如此,當初不如不救,如果我不跟官家開口,或許承林也不必受今日之苦。”
慕容卿卻是聽得皺眉,蔣季元是他聯合太子所救,與程紫英何幹?
程紫英見他眉頭緊鎖,想的卻是,慕容卿三年前的不告而別、遠走邊疆或許另有隱情。她無法再騙自己,說他是無情之人。
蔣季元雖然無性命之礙,但是兩天過去依舊未醒。期間鄆王從未派人來詢問,宋徽宗似乎也完全忘了還有這個人。
耿南仲暗中又找了慕容卿,依舊是在文昌閣。
文昌閣人來人往,又因總有學子高朋大論、互相比肩,所以人聲鼎沸,小廂內卻相對安靜,反而成了密談的絕佳地方。
從文昌閣往外看,秦樓楚館林立,鶯歌燕燕,樂不思蜀。
耿南仲感慨道:“好不容易以為能拉攏蔣家,誰知道竟然節外生枝。可笑的是,你我還都猜不出來這枝節生在哪裏。蔣季元就是留在官家身邊,也比去鄆王那裏好啊。”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官家突然改變主意,又將蔣季元給了鄆王。
慕容卿不想在此事上多說,不答反問,“你找我何事?”
耿南仲道:“我已跟太子說你是可信任之人,隻是下一步該怎麼做,目前卻是毫無頭緒。若是再這般下去,我遲早也會沒命。”
東宮一旦失勢,所有人都得殞命。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耿南仲小聲道:“眼下倒是有一機會。遼國與金國始終無法達成和談,遼國國主耶律延禧日前親筆寫信給官家,希望大宋能與遼國聯手向金國施壓,逼金國和談。官家正為此事苦惱。若是太子能幫官家解決此事,一定大有裨益。”
大有裨益?
慕容卿嗤笑道:“此事太子碰不得。”
“為何?”耿南仲道:“這事是官家目前關注的第一要事,若是能解決,太子必能揚眉吐氣!”
慕容卿搖頭道:“官家目前事事看太子不順,無論太子說什麼,官家都不會采納。對此時的太子來說,最好是收斂鋒芒,伺機而動。”
“伺機而動,伺機而動!”耿南仲生氣道:“當年我認識的那個意氣風華,傲立天地的慕容卿哪裏去了!”
慕容卿看著他的憤怒,平靜道:“我說的是實話。”
“我知道你不欲幫太子!可是你別忘了,至少我們還是可以聯手的,若是你再這般,蔡京何時能夠扳倒!”耿南仲拍桌站起,在他看來,金國和遼國的矛盾就是最好的機會。
慕容卿嗤笑道:“耿先生莫不是把我當自己手下了?耿先生要發怒,應該回東宮才是。”
耿南仲臉漲紅,氣得差點大罵,當即甩袖就走。
秦瑄在外頭守著,見耿南仲摔門出去,連忙進去道:“你把人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