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大門大戶,向來以規矩立家,天色一暗,便是一家人吃飯的時間,到了這個時間,程芳菲牽著程文錦的手,一同去往了飯廳。
飯廳上,一張紅木圓桌擺放得端端正正,桌上菜肴算不的山珍海味,卻無一不是極為新鮮的食材做成的美味佳肴,桌旁凳子擺放整齊,碗筷俱全,正等著家主人前來用餐。
程芳菲和程文錦進飯廳沒一會兒,就聽見何文山和程櫟堂的大笑聲,少傾,二人談笑著也走了進來。
“父親!”程芳菲和程文錦雙雙站起,向程櫟堂施禮。
程文錦還不止,又轉向何文山,恭敬道:“這位便是何先生吧?何先生好。”
何文山一聽,頓時一愣。他哪裏想到,這看似七八歲的孩童,竟然有如此的神態和氣度,再看程文錦不說話時,滿臉憂鬱,若不是因為年紀太小,真當不是憂國憂民士,就是人間癡情種。
“莫非,這位是程公子?”何文山問道。
見到何文山的表情,程櫟堂便是笑道:“犬子識字過早了些,總喜歡看陸放翁、辛稼軒的詞,再加之如今確實兵荒馬亂,他雖足未出戶,卻常聽家中家丁講些外麵的軼事,常常歎息,故而養成了這副模樣,還望何先生沒要見怪。”
何文山也笑了起來:“哪裏哪裏?在下隻是見令公子舉止談吐絕非俗人,心裏多少生出了些欽佩之情啊!”
“哈哈哈!”程櫟堂朗聲大笑,便請四下入座,晚膳也開動起來。這時,外麵的天色早已經完全黑下,屋裏掌起了燈,幾盞油燈由幾個家丁提著,家丁恭恭敬敬立在旁邊,燈光正好能讓人看清楚桌上的每一道菜。
席開,程章遠就如同也要入席一般,竟然拿著卷書,走進飯廳,站在了桌前。
桌前並無多餘碗筷座椅,程章遠也並不是真的坐下吃飯,而是閉目,將飯菜的香氣吸入鼻中,一吞一咽,便已足夠,隨後,便拿著書在門口倚立而讀。
程芳菲看得出奇,她見程章遠如此嫻熟的動作,想來他以往都是這般在吃飯的時候出現一同“用餐”,以前是不見鬼,如今可以看見程章遠了,如此吃法,終究有些瘮得慌。而反觀何文山,卻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顧自用著一桌菜肴。
見程芳菲望著門口目瞪口呆,程櫟堂便是問道:“芳菲,怎麼了?竟然如此出神。”
“沒事,沒事。”程芳菲回過神,連連搖頭,又見這時候算得上是一個時機,便試探著,向程櫟堂問道,“父親,我們程家以前,是否也曾出過幾個狀元?”
程櫟堂笑道:“我程家書香傳家,出幾個狀元又有何稀奇?”
程芳菲點頭,又問道:“那,是否有一人,叫程章遠?”
程櫟堂的臉色頓時鐵青,一雙筷子懸在了半空。
何文山與程文錦自然不是傻瓜,看到程櫟堂的舉動,也都各自放下了筷子,都望向程櫟堂,再看去程芳菲。不同的是,程文錦眼中盡是疑惑,而何文山,則是又多看向了程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