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洛淺淺終於接聽了電話。林知語不待她出聲,立刻焦急的道:“淺淺,快點報警,我在二樓啊!”
林知語幾乎沒有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麼,陸致宇護在她身前和對方廝打起來,但畢竟對方手上拿著凶器,陸致宇的動作也稍有忌憚,很快,就被對方用瓷片劃破了手臂,鮮紅色的血從對方手裏的瓷片一路滑下,最終落在地毯上,一滴,兩滴
幾乎立刻,血染紅了陸致宇的深色西裝,而他隻是輕輕皺眉,似乎並未將傷口當回事。
對方占了優勢,一下子就要衝上來,陸致宇也立刻形成保護姿態,將林知語擋在自己的身後。
而這時,一陣匆匆而來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林知語順著樓梯口看過去,原來是洛淺淺帶著劇組的工作人員趕了過來。
見到他們,她才鬆口氣。
很快,警笛響起。
這件事不宜宣揚,攝製組派了律師和警方周旋。林知語和陸致宇雖是當事人,但不是本地人,而陸氏在香港也有幾分勢力,陸氏的律師也在第一時間趕來,勢必要讓那些傷到陸致宇的人受到嚴懲。
在警局簡單的交代一些後,就全權交給律師來處理。林知語則是跟著陸致宇的車來到醫院。
陸致宇的傷口不算深,縫了五針,原本的襯衣和西裝肯定不能穿了,林知語便讓洛淺淺先隨便找一家服裝店,買件襯衣給他。
很快,陸致宇從急診室出來,林知語迎上去,擔憂的問:“怎麼樣了?醫生說什麼?”
“沒事了,隻是這幾天不要沾水,定期換藥,很快就會好。”陸致宇說話的時候,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淺笑,低著頭,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林知語聽聞他無恙,鬆口氣:“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陸致宇伸出手,抵上她的唇:“別說對不起,我不想聽。隻要你沒事,就好。”
他的手指還帶著淡淡的煙草味道,因為失血而泛著冰冷,林知語垂斂了羽睫,向後退了一步,避開他的觸碰。
察覺她的舉動,一絲失落從男人的眼角劃過。
“你和他在一起了,所以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所以”他的話一頓,微微澀然:“所以在餐廳見到我,連一聲招呼都不想和我打了,是不是?”
林知語詫異的抬起頭,原來那時候他已經發現她了。
“我”她不知該怎麼解釋。以前不知道他的心思便罷了,知道了,就不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既然沒辦法給他希望,保持距離對彼此都好。隻是林知語沒意識到,她這個舉動在他看來,太過無情了些。
“你真是有讓我從天堂跌落到地獄的本事,你忘記你以前有多愛我了,是不是?”
他自嘲的勾起唇角,閉上眼睛,卻掩蓋不住散發出來的蕭索。
這一生,他從未後悔過什麼事。
此時此刻,看著她全然沒有愛意的眼睛,卻徒生了幾分悔恨。
當初,她愛他的時候,他不懂得珍惜,放任自己用無情來傷害她。
如今,她不愛了,似乎曾經那段刻骨銘心的感情隻是他憑空想象出來的一般。再一想到曾經,才知道疼痛噬骨。
終於,他這一次站在了她曾經所處的角度,徹底品嚐了一番愛而不得的滋味。
從來不知道單方麵付出有多辛苦,似乎真的應了陳昕離開前,轉告他的那句話——
等他學會愛人的那天,他就會懂得,用全身心去愛一個人,是多麼辛苦的一件事。
陸致宇睜開眼睛,雙手扳回她的肩膀,微微用力,幽深的黑眸充斥著不解的、迷茫的光芒:“你告訴我,我該拿你怎麼辦。”
他的聲音如同夢中囈語,帶著那麼深、那麼濃的苦澀,隱在眉目間的黯然,是不該出現在這個意氣風發的男人臉上的。
這一刹那,林知語被他的神情撼動。
看著這樣的他,腦中飛快有畫麵閃過,但是她想捉住,便再沒了影子,隻剩下鑽心的疼痛。
見她臉色愈發蒼白,陸致宇愣住,然後很快便意識到什麼:“知語,你怎麼了?”
林知語咬住唇,搖頭,莫名的疼痛很快就消失了,但餘韻還在。
她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陸致宇靠近自己時,心底就會生出一股難言的苦楚。她想,這個男人曾經一定狠狠地傷過她。
“陸總,很多事情一旦錯過,就沒辦法再重新來過。曾經的那些事情我已經忘記了,即便再提起,對我來說也像是在聽別人的事。現在,我的感情隻為一個男人而存在。如果陸總真心想和我做朋友,那是我的榮幸。”
陸致宇盯著她直率的雙眼,笑得狼狽,悻悻然鬆開握住她雙肩的手:“可是我想要的,不止是朋友這兩個字。”
林知語斂眸:“那我無能為力。對不起。”
深深地看他一眼,林知語輕歎一聲,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