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選擇(1 / 2)

倒不是長韶上神有意阻攔,而是阿眠那個法術隻適用於與她同宗的花花草草。

畢竟,總不能指望他們的肉身分散聚合不是?

阿眠也就這手法術用的好,真正和每位師兄師姐切磋下來,隻有挨打的份兒。

比如:被明儀用長劍掀翻;被樓澤揪著衣領扔出去;被薑魚用氣浪震得貼到地上;被敖如沁卷起水流打出數丈遠,等等。

阿眠的日常變成了,前半日和在島的師兄師姐陪練,後半日去長韶上神那裏聽學,夜裏打坐修行,周而複始。

偶爾還會跟著哪位師兄師姐去海內曆練,不過她從來沒機會動過手就是了。

後來和諸位師兄師姐相處下來,她覺得自己上輩子定然是做了什麼天大的善事,這輩子的運氣才會如此好。

他們那些人,要麼是人間的豪門望族,要麼就是哪個神仙家的後生晚輩,一圈看下來和自己一樣沒有身家背景的,竟隻剩下和風神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的明儀了。

但是人家再打不到一塊去,在外閑聊時也能被人扯到風神身上,相較自己這個無名小妖實在是好了不知多少倍。

同時,阿眠終於認清了一件事——她是一隻花精,而不是石頭精。

因為她長高了!

不管是因為曬多了太陽還是喝多了水或者是因為這蓬萊島的風水好靈氣充裕,反正她確確實實長高了,而石頭精化了形以後是不會再長的。

日子就這麼過了幾百年,阿眠對法術的使用漸漸得心應手,有時勉強還能和王弘戰個平手。

於是再一次跟著師兄師姐們去海內斬妖除魔時,阿眠便興衝衝的往前跑,準備露上一手。

不過他們早就護阿眠護習慣了。

每當小姑娘往前衝,總有人攔下她——

明儀把她的臉往懷裏一按,拔出劍神色嚴肅:“小師妹莫慌,師兄懷裏安全的很。”

樓澤提著她的衣領往自個身後一放:“小師妹退後,這個狐妖爪子利。”

薑魚趁著她還沒邁步子,抬袖一擋:“小師妹別怕,這團怨氣隻是模樣醜了些,成不了氣候。”

甚至連明德都拽著她的手裝可憐:“師妹你就不要為難我了吧,要不然回了島我會被他們群起而攻之的。”

阿眠對於這些行為漸漸由無奈感動變成了抓狂。

這個樣子,她該怎麼修行?!

她嚐試和蓬萊島一幹人等交涉,可惜交涉無果。

阿眠還從明儀那裏了解到,容卿上仙就在自己初次去清明台的那天早上離了島,往後幾百年裏都不曾在仙島中露臉。

由此可見,明儀說的那句“容卿上仙會想明白的”隻是當時安慰自己的屁話。

她便幹脆認定了容卿上仙根本不想見到自己的事實,不再去想這茬子事了。

又過了幾百年,在一個電閃雷鳴的雨夜裏,明儀在轟隆隆的雷聲中,飛升成仙了。

在外遊曆的師弟師妹都趕了回來祝賀,蓬萊島眾人罕見的齊聚了。

疏瑤島的雲堯上神遣了容卿來送賀禮,於是這位躲了阿眠快一千年的上仙,不得不在蓬萊島的碧遊殿露了臉。

碧遊殿中,長韶上神正坐在主座上對著下首的明儀諄諄教誨,其餘同門立在一旁一起聽訓。

阿眠等著師父絮叨完一輪便趕忙奉上茶,以求暫時不再聽那些聽了許多年耳朵都要長繭子的話。

容卿跨入大殿的時候,正瞧見阿眠扯著明儀的袖子撒嬌:“明儀師兄,你當了仙官兒可要罩著我們呀,得了空就回來看看,我們都會想你的。”

敖如沁看阿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白眼狼:“小師妹,難不成憑著師姐我的身份還罩不住你?”然後捂著胸口做出一副傷心的樣子來,“師姐我實在是太傷心了。”

薑魚毫不留情地拆穿:“你父王和世叔為你撐腰那是應該的,像我們這些小人物,還是靠著大師兄穩妥些。”

說著,他捧臉湊到明儀身前嘟嘴道:“大師兄,求撐腰。”

還是陸晚先看到了門口的容卿,低聲驚叫了一句:“容卿上仙!”

阿眠被陸晚這一聲嚇得一激靈,下意識往明儀身後躲了躲。

隨後,除了上首的長韶上神和明儀,都快速行禮道:“見過容卿上仙。”

經過這近千年,容卿上仙身上的氣勢已經明顯變得沉著內斂,臉上雖然仍掛著笑,但是那笑容禮貌疏離看上去十分客套,讓旁人瞧著就覺得這位上仙定然十分不好相處。

容卿頷首“嗯”了一聲,向長韶上神見禮後,從袖子裏摸出一個雕花檀木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他看了一眼明儀說道:“這是尊師托晚輩送給明儀的賀禮。”

長韶上神點了點頭,抬手將檀木盒子往裏推了推:“替我謝過你師父。說來你已有近千年不來我蓬萊島走動了,聽雲堯說你一直在外修行,不知可有所得啊。”

“讓上神見笑了,晚輩這些年仍是同以往一樣規矩行事,實在是無甚長進。不過……”容卿似笑非笑,目光從阿眠身上掃過,“晚輩在外遊曆數載倒是看明白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