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就是因為昱辛總是將一些勾當放在明麵上講,鴉長羽才對這人沒什麼好感。
…
翌日清晨,當明儀自以為起了個大早,來阿眠門口堵人的時候,發現屋中早已沒了人影。
他臉上維持了許久的笑容有些扭曲,心想,這下完了,昨天自己賒賬的店家若是一會兒追上門來,自己去哪找銀子?
正當他很是苦惱的蹲在阿眠房門口想對策的時候,一袋銀子砸在了他的腳邊。
莫非這就是人間常說的天上掉餡餅?
明儀疑惑地撿起來顛了顛,抬頭就看到了站在牆後的吾玉。
吾玉朝他招了招手,笑眯眯的:“阿眠讓我給你的,說是自己沒空招待你,讓你自己在城裏玩兒。玩夠了就滾回括蒼殿做事去。”
明儀嘴角抽搐了一下:“最後那句是水神你自己加的吧。”
吾玉大方承認:“括蒼殿隻有你和容卿二人,平日事務也算繁忙,如今剩他一個難免操勞。”
明儀皺著眉“嘖嘖”了兩聲,顛著銀子站了起來,笑容滿麵:“水神大人,這您就不知道了吧,這次可是容卿神君自個兒提出來讓我休沐的。”
吾玉雖然早先就猜到了,但是自己猜到和親耳聽到總歸是不一樣的。
他眯著眼,笑得戲謔:“哦~是嘛~”
明儀不知道吾玉這副“發現了驚天大秘密”的表情是因為什麼,但是對方的笑容和語氣都讓他覺得很不舒服,直起雞皮疙瘩。
心想,誰知道這人又是哪根弦搭錯了呢。
…
阿眠就在四皇子府繞了三天,時刻保證江嘉逸在自己的目光範圍內。
看著江嘉逸平日裏總是麵帶微笑,平易近人的同人相處,再想起自己在霧迭山看到的那些屍骨,阿眠覺得,這人果然是表裏不一,黑心的厲害。
織月城裏不知怎麼的傳出了兩個趣聞。
一個是五皇子去丞相府拜訪後,得丞相笑臉想送,另一個是五皇子和杜丞相在天香樓裏把酒言歡,暢談古今。
起初這些流言聽來無傷大雅,後來不知怎的,傳著傳著就變了味兒,成了杜丞相改投三皇子黨了。
倒是應了人間那句“三人成虎”。
阿眠看著杜清天天來江嘉逸這兒表忠心,愁容滿麵,甚至沒幾日,臉盤子都窄了一些。
杜清心裏苦啊!
明明是五皇子不知道抽哪門子風突然來找自己下棋,後來又強行將自己拉進了天香樓陪坐,自己身為下臣怎敢給皇子臉色瞧?可不是隻能陪著笑臉了?
蒼天可鑒,他真的是滿腹苦衷,被逼無奈啊!
而江嘉逸當著杜清的麵,嘴裏說的永遠都是“丞相大人,本殿下自然信你”這樣的鬼話,等著杜清出了府,他便陰沉著臉,吩咐暗衛將其看緊了。
又過了兩三天,也不知吾玉到底讓紅英做了什麼,戶部尚書突然就被抄了家,一家子入了大獄,判了秋後問斬。
四皇子府的書房裏,杜清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一個勁兒地辯解:“殿下要相信微臣啊,那些證據怎麼可能是微臣交給三皇子的呢,這一定是有人想要挑撥微臣與殿下的關係啊!”
江嘉逸在屋子裏踱了一會兒,最後坐下來,悠哉地抿了一口茶,沉聲道:“今夜勞煩丞相大人和林真人往霧迭山走一遭,問一問那位,能否動手了。”
杜清沒有細想這話有什麼不對,隻當這位四殿下終於相信了自己,忙不迭的叩首謝恩。
明儀來向阿眠辭行的時候,她正躲在四皇子府的後花園裏納涼,躺在涼亭的長凳裏,斜眼看著正和自己正妃聊的開懷的江嘉逸。
那位四殿下不知說了什麼,女人麵上飛紅,倒在他的懷裏嬌羞的笑了,手還假模假樣的輕輕打了一下男人的胸膛。
明儀站在涼亭口,張了張嘴點評了一下:“這青天白日的,實在是有辱斯文。”
阿眠驚奇地看過來:“明儀師兄,這不是話本子裏的迂腐書生才會說的話嘛?”
明儀嘴角一勾,轉身抬手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有見識,這正是師兄從話本裏學來的,隻是平日沒什麼機會用罷了。”
隨便扯了幾句,明儀便向阿眠正式辭行了:“小師妹,師兄已在此處叨擾數日……”
阿眠看都沒看他:“師兄慢走,不送。”
明儀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想起阿眠當年初到蓬萊時,總喜歡跟在他們這些師兄師姐身後打轉,再瞧瞧現在這副“薄情”樣兒,他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惆悵。
原本明儀辭行之後是準備再去蓬萊島轉一圈的,但是他想起之前吾玉的話,也覺得留容卿一人打理殿中事務有些不妥,於是決定先去括蒼殿瞧一瞧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