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墨寒沒什麼反應,那女人登上了隔壁一塊較小一些的石頭,順著墨寒的眼神往下望去,笑道:"沒想到這裏能有這麼多銀沙,真漂亮。"
中間似乎掠過了什麼事,轉眼,便是那女人拎著一壇子酒,踏著滿地的雪楓葉走過來。
"月色怡人,小酌一番如何?"她問墨寒。
我逃避一般強迫自己的從這夢裏醒來,吹著冷風,第一次感到了冷,將身子蜷縮了起來。
原來,天池星河、雪楓颯颯、月下小酌,他們都一起做過了……
頓時,胃裏喝下去的那小半壇酒止不住的翻湧。
我推開正要抱緊我的墨寒,踉蹌著大石頭上跳下去,跑到一棵雪楓後,吐出來了一大灘不知道是酒還是酸水的東西。
不知道是因為吐的難受,還是因為知道了那些過往,心裏難受,竟然還流淚了。
墨寒走過來,我喝止了他:"別過來!"
這麼狼狽的模樣,才不想被他看到呢!
不然的話,夢裏那女人總是光是亮麗的,我這麼膽小還那麼沒用,一定會被嫌棄死的!
墨寒的腳步果然停了下來,我一個沒忍住,又是一口混雜著酸水的酒吐了出來。
墨寒將墨玉裏的礦泉水擰開遞給了我,我接過,背對了他:"你別過來……"
"慕兒,別鬧。"他拍著我的肩想要將我的身子正對他,我甩開了。
一個沒忍住,我說出了心中的不安:"我不要你看見這麼狼狽的我!"
"你不狼狽,是我不好。以為那酒沒什麼後勁,便任由你喝了。"墨寒見我始終不轉身,繞到了我麵前,將我嘴角殘留著的水漬一一擦去。
"墨寒……"我望著他,想起那女人的記憶,眼淚倏的便落了下來。
他一驚,擔憂的撫上了我的臉:"怎麼了?"
"你不要跟她走好不好……"那些夢反反複複的在我腦海裏出現,仿佛一轉身,墨寒便會跟她離開一樣。
我沒出氣的哭出了聲:"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我不走。"他眼中的擔憂更深,緊緊抱住了我,將我按進了他的胸膛:"傻瓜,我怎麼會丟下你。"
"那她呢……"我哽咽著。
"誰?"墨寒不解。
"她……"我抽噎著,"她會回來的是不是……"
那些夢像是一把刀,反複紮著我的心。
平時我都刻意隱藏起的負麵情緒,此刻似乎有要爆發的趨勢。
"我不要她回來……"我知道我這樣說很自私,可是愛情不就是自私的麼!我偉大不到將自己喜歡的人讓出。
"我想一個人抱著你……就一直這麼抱著你……誰都不能拆散我們……"我抱著墨寒忍不住的抽咽。
"我也想這麼一直抱著你。"墨寒與我交頸,"誰都不能拆散我們。"
"墨寒……"
"我在。"
"我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什麼?"墨寒問。
不要做一個替身。
我想告訴他,可是眼皮卻好重好重。頭昏昏沉沉的,想要再開口,卻已然沒有了力氣,腿一軟,便倒了下去,人事不知。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了。我倒在墨寒懷裏,睡在了那塊大石頭上,身上還蓋著一條厚重的毯子。
頭有點疼,我隱約記住昨晚和墨寒一起喝了酒,抬眼,果然看見了不遠處那個空了個酒壇子。
"墨寒……"我打了個哈欠,起身要抱抱他,忽然覺得右手有點酸,一低頭。發現我的右手居然一直都緊緊拽著墨寒的衣袖。
手已經有些麻了,我用左手將右手掰開,覺得有些奇怪。
我睡覺一向愛動,怎麼抓著墨寒的袖子抓了一晚上?
手都酸了……
眼角瞥過那邊的空酒壇,我的心不知道怎麼了,突了一下,有些心虛的看向了墨寒:"我昨晚……沒喝多吧?"
我怎麼隱約記得我好像發酒瘋來著……我昨晚幹了什麼?
墨寒略一思索:"好像是喝多了。"
我的直覺果然沒錯!
"我沒做什麼奇怪的事吧……"我更加心虛了。
墨寒搖頭,我表示懷疑:"真的?沒發酒瘋?"
從沒喝醉過,也不知道我發酒瘋是什麼樣子,會不會嚇到墨寒……
"沒有。"墨寒無比的確定。
那我就放心了,看來我的酒品還是杠杠的嘛!
"我們下山去吃早飯吧,餓了。"我起身,又伸手將墨寒拉了起來。
他起身,我轉身想去洗個臉,被他忽然擁住。
"慕兒。"墨寒在我耳邊輕聲喚道。
"嗯?"我轉身。突然就被墨寒封住了唇。
他吻著我,隻是吻著,沒有進一步的索取。他長如蝶翼的睫毛微顫,神情卻說不出的認真。
仿佛這一瞬間,便是地老天荒。
綿長的吻過了很久才結束,墨寒抵著我的額頭:"去吃早飯。"
"我去洗個臉。"我臉頰緋紅的跳下了大石塊,朝小溪走去。
那邊的小溪流很幹淨,溪水不用做什麼特殊處理就可以用。
簡單洗了個臉,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睡大石頭的緣故,總感覺眼睛有點澀跟大哭過一樣,難道喝醉了眼睛還會這樣?還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
眼睛隻是稍稍有些不舒服,我也沒在意,洗完臉便回到了墨寒身邊。
倒是他,見狀給我施了個治愈術。眼神中,似乎還夾雜著無奈與心疼。
我再次懷疑起了我昨晚喝斷片後的事……
我真的沒幹壞事吧……
清晨有不少人上山。像我們這樣下山的倒是少。
我和墨寒挑了人少的山徑走,快到山下的時候,不遠處突然閃過一個小小的身影,居然是隻小鬆鼠。
我向來對這種毛茸茸的小動物就有好感,見小鬆鼠就要跑遠了,忙快步追上來上去。
墨寒在後麵跟著,忽然,他上前緊緊拉住了我:"別動!"
我一愣:"怎麼了?"
"有陣法。"墨寒麵容嚴肅的盯著我們周圍,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除了滿山的針織林,什麼都看不見。
墨寒的眼神淩厲的掃視過周圍,最終落在了我們腳下的地上,不快的吐出一個詞:"迷蹤噬魂陣。"
上次在工廠裏,紅鬼似乎就是中了這套陣法,過了好長時間才脫身,還狼狽的一塌糊塗。
我雖然偶爾能仗著墨寒撐腰去欺負欺負紅鬼,但是,也知道自己的實力遠低於紅鬼,不由得抓緊了墨寒的手臂:"怎麼辦?"
"別怕。"墨寒輕輕拍過我的手背,揮袖甩下一道精純的鬼氣,腳下的土地頓時泛起令人膽寒的黑光。
黑光散去,一道花樣複雜的陣法果真就在我們腳下。除此之外,我們的周圍,還漂浮著一道道看不懂的咒語,將我們包圍在中間。
見墨寒一直遲疑著沒動手,我悄悄問他:"不直接破壞陣法出去嗎?"
墨寒卻搖了搖頭:"強行闖陣,你會受傷。"
"為什麼?"我不解。
"強行離開,陣法會用盡全力攻擊離開之人。那些傷落在我身上倒不打緊,但我決不能讓你受傷。"
"傷勢會很嚴重嗎?"要是不嚴重的話,稍微受點傷我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墨寒直直望著我,眼神嚴肅:"無論傷勢輕重,我絕不會讓你以身犯險。"
見他這樣堅決,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不然顯得我們就不是同一條戰線上的了。
掃視了一圈周圍,墨寒道:"在這裏等我,我去破陣。"
我點點頭,看見他轉身突破了圍繞著我們的符咒。
那些符咒一閃消失,一股奇怪的感覺升起,我還來不及去細細探究,眼角忽然瞥見不遠處閃過一個人影,腦子嗡的一聲。
那道人影……是我夢中的那個女人!
我下意識的就想要去抓緊墨寒,卻見他已經朝那裏走去了。
"墨寒!"我不由自己的喊出聲來,墨寒的身影一頓,轉過身來,我忙道:"別過去!"
墨寒搖搖頭:"我必須過去。"
他的臉很冷,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對我,心更慌了:"為什麼?"
"她在那裏。"墨寒道。
我的心猛地被揪緊了:"她……是誰?"
"你知道是誰。"墨寒說著又往那女人身影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你的價值就到這裏了,從此我們分道揚鑣。"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往那裏快步走去,任由我在背後嘶聲力竭。
一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我還瞪大了眼睛望著那個方向。
我不相信墨寒會這麼對我!
早上下山的時候還好好的呢!一定是假的!是假的!是假的!
我抱著頭拚命的催眠自己,忽然聽見有人在喊我:"紫瞳?"
我抬起頭,看到了藍天佑。
他很擔憂的望著我,陪我一起蹲在了地上:"你怎麼了?"
他怎麼會在這裏?
我不解的望著他,他衝我溫和的一笑:"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發生什麼事了?你好像很難過的樣子?你男朋友呢?"
墨寒……追著那女人離開了……
想起這件事,我的心上仿佛被刺了一刀。同時,腦海裏還有一個聲音在叫囂,這些都是假的。
藍天佑見我一直沒說話,有些遲疑的看向了墨寒和那女人身影消失的地方:"我剛剛……"他欲言又止,"好像看到那邊有個跟你長得很像的姑娘,你男朋友好像追著她走了……"
假的!
一定是假的!
幻覺!
對了!我在什麼噬魂陣裏,一定是這個鬼陣法讓我產生這種幻覺的!
先是讓我看到墨寒跟那女人離開,接著又變出藍天佑來動搖我的心神!
要是幻覺的話……疼痛可以讓人清醒!
想到這裏,我將無極玉簡幻化成一把匕首,在藍天佑的詫異下,用匕首劃破了自己的手掌。
劇烈的疼痛讓我再次蹲下身,藍天佑焦急的聲音傳來:"紫瞳你做什麼傻事!怎麼也不能傷自己!"
他還在,那也就是說,這不是幻覺……
不是幻覺……那墨寒,真的去追那女人了嗎……
我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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