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的東方,被第一縷霞光染紅,層層雲朵燦爛旖旎的好似無邊的織錦,綿延著伸向遠處的水域,城市被金色的波光喚醒,逐漸喧鬧起來……
維多利亞大酒店1006總統套房。絲絨落地窗簾低垂,織繡著緞花的澳毛地毯上。紫色的羊毛呢冬裙張揚著,白色皮草上衣隨意丟在其上。繼而是西裝、襯衣……
銀灰色的大床上,被子滑到了一側,傾斜著一角留在床上,搖搖欲墜。
他翻滾著將身下的女子攏進懷裏,捧著她的臉定定的注視著,在燈光下,檢查著她臉上的每一寸神情變化。
微微發黑的眼圈,被弄花了的淡妝,臉上清晰的淚痕,形成這個早晨褚昊心中的懊悔。
趙珊珊藕臂伸出,涼涼的小手摩挲著他粗糙的下巴,一夜未見,他竟然滄桑了許多,眼底的疲憊與蒼涼從未有過,灼痛她的目光。
她的唇抖了抖,是她錯了,她不該懷疑他,非要去見什麼家人。到頭來弄得兩敗俱傷、彼此折磨。
“昊,對不起,我不該……”
“別說話。”褚昊伸手堵住她的唇,指尖輕柔拂過她唇上的肌膚,幹燥的皮膚刮著他的指腹。強烈的悔意再次洗劫而來,他慢慢低頭,尋找著她的唇。
冰涼的觸感帶著稍許顫抖,她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迎著他回吻著,義無反顧,徹底交托。
吻,在逐漸加深,他身子緊貼著她凍得冰涼的肌膚,將她整個裹在羽翼之下。他隻想給她永久的保護,再也不要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腳腕上,傳來一陣陣的疼痛。她蹙了蹙眉,迎著他溫柔而火熱的進攻,與他合二為一……
拉斐爾酒店,早起上班的人陸陸續續出現在門前。褚林翰推了推靠在他肩上的吳天雲,低頭看著若雕像嚴峻的褚老爺子,低聲勸道,“爸,天亮了,看來人沒找到,您還是先回吧,我和天雲在這兒守著。”
褚老爺子犀利的目光閃了閃,恢複冷然。好似沒聽到褚林翰的話。
“爸,您的身體是根本,如果您有個好歹,最擔心的是我們……”
“閉嘴!”褚老爺子厲聲喝斥住吳天雲,冷然斥道,“如果不是你們從小將昊兒丟下不管,昊兒怎麼會這樣自負?隻顧享受不管兒女,你們……有什麼資格為人父母?不想留下就立刻滾,我一人在這兒等。”
褚林翰溫潤的臉凝了凝,難堪的張了張嘴,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受到這樣一番訓斥,吳天雲重新安靜下來,疲憊的眼睛裏透出惱怒,“都是趙珊珊那個丫頭惹的禍,讓我再碰到你,定給你些顏色看看。”
酒店第21層貴賓套房。
羅暉站在窗前,注視著眼前威尼斯大運河逐漸清醒過來,來往穿梭的船隻噴出一陣陣白煙,在清晨的霧氣裏逐漸向著遠方航行。
羅琳輕悄悄推開房門,走進來,看了一眼羅暉的背影,戰戰兢兢的走過來,輕聲叫道,“哥,你都站了一夜了,該休息了。”
羅暉猶如雕像,一聲未回。
抿了抿唇,羅琳大著膽子幾步上前,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哥,你這樣站在這兒,不睡不說話我很擔心你!你知道我就你這麼一個哥哥,如果你有什麼意外,我……你叫我怎麼辦?你不為我考慮考慮,你想想爸爸好不好?他位居高官多年,為人清廉不求富貴,隻求你能夠出人頭地。哥……”
“琳琳,告訴我,珊珊是不是你推倒的?”羅暉猛然回身,抓住羅琳的胳膊。
“你……你竟然一心記掛著她?沒錯,是我!是我踩著她的裙子,是我讓人故意使絆,誰讓她……”羅琳癲狂的叫著,眼淚滴落下來。他的哥哥,一夜不眠,隻為了那個趙珊珊。諷刺,真是諷刺!
“啪。”一個耳光甩在她的臉上,她噤聲瞪大了淚眼看著他,她一向尊敬依戀的哥哥,卻因為另一個毫不相關的女人打了她!
“哥,你會後悔的!”一滴淚滑下來,羅琳捂著臉摔門而出。趙珊珊,你這個女人,貪心的女人,奪走了褚昊,又奪走了疼愛我的哥哥,我要你死要你死,唯有你死,我才能重新得到他們。
羅暉抬手看著自己的手,慢慢握緊,一拳狠狠砸在窗台上。血,順著手掌流出來,滴落在灰色的地毯上。
珊珊,難道你非要卷進褚家的漩渦中嗎?
雪後初晴,空氣中潮濕的離子飛舞在維多利亞酒店的上空,水蒸氣形成一道若有若無的霧靄籠罩著清淩淩的水流,如夢如幻。
陽光透過窗簾,灑落在銀灰色的被子上,褚昊抱著疲憊睡去的趙珊珊從浴室中走出來,將她放在棉被中,撫摸著她的小臉,拉上被子蓋嚴實了。走到床尾處,他低頭檢查她的腳腕。
昨晚她離開時腳步踉蹌,他擔心她受傷了,剛才洗澡時發現她的腳腕竟然紅腫發紫。該死,她受傷了他竟然不知道,剛剛還忍不住要了她。
握住她的腳腕,手指細細摸著。以前常運動,腳腕也常常崴住,後來慢慢的也會些矯正骨頭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