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好非好,碌碌無為,不過也不比擔心生計,有你這麼大個錢莊子願意幫我,我還怕什麼?”陶治笑道。
木子平仰望著天際,徐徐說道:“真羨慕你,什麼都不用怕,我可是天天擔心這、擔心那的,就剛才車上的三人,都快讓我操碎了心了。”
陶治收斂了笑容,帶著一絲嚴肅說道:“木大哥你說過答應了別人一件事所以不能回來,但現在又回來了,不會是因為剛才那三人的關係吧?”
木子平沉默,過了許久才答道:“並不是,但和他們三人脫不了關係,我想……”
頓了頓,木子平又道:“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太多,空填煩勞罷了,現在天也快黑了,我們進城吧。”
陶治應了一聲,不再詢問,兩人走回城門前,牽著馬車向城內走去。
天色微暗,街道兩旁還未亮起燈火,陶治走了一會兒,饒有興趣向木子平說道:“對了,木大哥最近城裏可來了不少人物。”
“劍塚的三代弟子洛千尋,今天早上來到豐臨客棧,昨天宋國那位很出名的俠士何上川也進了城,還有前天有個老頭子,用一枚銅錢就砸死了人,我看也不簡單啊。”
陶治望著木子平歎了一口氣,又道:“今天下午木大哥你又來了,我怕……”
木子平接著道:“不要擔心,也不見得這三個人都是衝著我來的,說不定到時候還能找他們幫幫忙。”
“這樣最好。”陶治聽後臉上淡淡的笑了笑,不再說話。
豐臨客棧在城中稍微偏西的位置,木子平與陶治走了一陣後,差不多快要走到城中央了,前方道路中,昏暗的光線下站著三人,正是之前的文清河三人。
陶治見三人的樣子,臉上淡笑,帶著歉意說道:“你們沒找到豐臨客棧嗎?真是不好意思,我馬上帶你們去。”
“麻煩你了,我們三人不熟悉這裏。”文清河說道,其實心裏也很難受,本來想找個人問一問,可這臨近夜晚,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人,一個瞎子帶著兩個文盲,確實很無奈。
幾人又走了一會兒,便來到了豐臨客棧麵前,這時文清河才發現豐臨客棧其實自己已經來過,隻不過當時不知道罷了。
豐臨客棧外掛著一塊很大的木牌匾,樣式有些老舊,應該是很久以前掛上的,不過走進客棧一看,座椅陳設都很幹淨,一點也看不出老舊。
客棧的最左邊是上二樓的樓梯,當中的位置是收錢的台子,現在正有一個白了須發的老頭坐在台子裏,手中吊著一杆長煙,嘴裏吐著煙霧,臉上一副享受的表情。
“王二叔,這煙草不是個好東西,我都提醒您很多次了,快別抽了。”陶治走到老頭身邊,有意無意的將手伸到煙杆上,想講煙杆拿走。
奈何老頭抽得專注,根本沒把他當回事,躲躲閃閃,抽了一口又一口,直到抽得差不多了,才將煙杆掛在腰間,帶著一副不樂意的樣子。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說出去接朋友嗎?”王二叔說道,瞥了眼陶治身後的四人。
“我要是不早些回來,王二叔你準被煙給熏死,都說了別抽、別抽,都這麼大年紀了,怎麼就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呢?”陶治說道。
王二叔歎了口氣,咳嗽了幾聲,站起身子朝著台子後麵的廚房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你們幾個等一會,我叫下人給你們上酒菜。”
木子平望著王二叔佝僂的背影,心裏有些疑惑,便向陶治問道:“王二叔怎麼喜歡上了抽煙草的?”
陶治蒼白的臉頰微微顫動,嘴裏有話卻說不出,隻得苦笑,撇開了話題道:“王二叔有自己的難處,其實當初你走後夏國經曆了許多巨變,不然我也不會到這齊國來度日。”
聽陶治的話,木子平心中一驚,連忙問道:“巨變?老爺子不會受到牽連吧?”
“沒有,沒有。”陶治微微一笑,說道:“放心吧,伯父過得很好,除了想你,現在什麼都不缺。”
陶治頓了頓,又說道:“其實我來齊國主要是因為不適應夏國官場那種勾心鬥角的日子,還有玄門那一路人的蠻橫無理。”
這時王二叔身後跟著兩個端著酒菜的下人,正從後麵的廚房走了,他聽見陶治的話,嚷著道:“那群假神仙,仗著自己有些法術就去愚弄百姓,老頭子我要是有能耐,早去把他們趕跑了。”
木子平一怔,嘴角微微掀起,說道:“不見得,玄門高層那幾位還是通曉事理的,那些出來炫耀自己所學法術的不過是些下三流的弟子,不足為懼。”
“哼!”王二叔悶哼一聲,改道從樓梯走上了二樓,那兩個下人原本準備跟著王二叔上二樓,但被陶治叫住了。
兩個下人依次把菜上到客棧內早已擺好的一張桌子上,六人圍桌子而坐,吃得很沉默,沒人開口說一句話,似乎都有著各自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