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莎莎所在的樂隊就在這種浮囂的風氣下建立起來,同行幾個人都是差不多的年紀,一心想把樂隊辦大唱出名氣,但是效果不怎麼好。到現在還是在默默無聞的地方掙紮著,連個正經的演出機會都沒有。
就連在酒吧出場還是她出了五千塊讚助費的結果,孫家有錢,她也覺得拿錢買衣服和鞋不如投在音樂上,反正一樣是燒錢。她姐還敢結婚當天私奔呢,她就不能拿點錢出來買樂子了?
“括號。”阿傑一臉壞笑,“莎莎看上那個長頭發的小子了。”
“滾!”她怒斥了對方一聲,看了那個被叫做“括號”的人一眼。“陳弧你別聽他瞎說!”
大小姐孫莎莎有點不高興,陳弧也隻抬頭看了一眼。“哦。”
陳弧,樂隊主唱,十九歲。也是孫莎莎扔五千塊的主要原因。
她看了一眼陳弧的側臉,心裏的沮喪就像潮水一樣打過來。
前台傳來謝幕的聲音,馬上就該他們上場了。
陳弧把吉他背起來,孫莎莎站起來,包裏的手機響了。
她磨磨蹭蹭的拿過包,把手機掏出來。平時不論誰給她打電話都一律拒接,但是父母的電話設置了鈴聲。她還沒那個膽子惹她爸媽不高興,畢竟她又快沒零花錢了。
“喂,爸。”她靠著化妝台,阿傑朝她揮揮手,她示意“馬上就來”,“有什麼事,我在上家教課呢。”
“唐允?我今天帶她在公司轉了一圈,然後她就走了啊。”她麵不改色的說著謊話,馬上有發現她爸想問的不是這個。
“廖中傑,廖中傑是誰?公司招過來的技術總監?我哪知道啊,公司裏的人那麼多我又認不全....哎呦爸我真有事能不能一會兒再說!“
電話那邊傳來摔東西的聲音,孫莎莎這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孫亞綱平時雖然老板著個臉,但絕不是會隨便發脾氣的性子。能惹他發怒的除了孫菲菲私奔這種大事,也就是公司運轉又出了問題了。
她聽著那邊傳來的破口大罵和她媽的抽泣聲,過了好半天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頓時連大氣也不敢出了,“我這就回去!”
陳弧上台,拎著吉他彈了兩下試音。台下因為他的臉出現了一點小小的騷動,都好奇的睜大眼聽他的聲音。
“我獨自走過你身旁....”
一開口就變成了清唱,出了兩把吉他的弦聲在混音之外。最重要的架子鼓一直沒出現。
他憋了一口氣,接著唱道“並沒有話要對你講....”
還是沒有聲音,伴奏的部分成了純人聲,阿傑也懵了,小聲問,“莎莎呢?”
激情搖滾突然變成了情歌大會,幾人麵麵相覷,才發現架子鼓那裏的位置空著,鼓手孫莎莎不知去向。
造成這場事故的肇事者孫莎莎早就拎著包出了門,臉上還畫著誇張的濃妝,以至於過去了好幾輛出租車都不願意載她,以為她吸毒過量了。她心急如焚的給家裏司機打電話,順便翻著通訊錄把那些可靠的親屬挨個call了一遍。
孫家出事了。
唐允晚上十點接到這個消息,忙不迭的換衣服準備出門。消息來得太突然,她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之前也沒聽說過盛遠有半夜開會的習慣,那就是出了什麼緊急狀況。孫莎莎說起來話來語無倫次的,她聽著都想把對方舌頭縷直。大致情況就是公司的對外業務重現了重大失誤,但凡是站在孫亞綱這邊的股東都得過去商量對策。
她似懂非懂的把自己也歸位了孫亞綱那一派,急吼吼的收拾好了拉開門。忽然想到這時候公交已經停運了,早晨是司機送的她...
小林這個時候也下班了。
她想起什麼來,又去猛敲邵凜空的門。
結果就是邵凜空光著上半身出來給她開門,一臉懵逼,嘴裏還咬著牙刷。“幹什麼?”
她心虛把目光從對方的腹肌上挪下來,“孫家住在哪個小區啊?”
邵凜空把牙刷拿下來,“你去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幹嘛?”
他上次去的時候估計是提親,一想起來還全是媳婦跑了的心理陰影。孫家的別墅在市郊,在邵凜空的口中就是“鳥不拉屎雞不生蛋人住進去有極大可能不孕不育的鬼地方”。
然後她看著邵凜空手腳並用給她描述了一下路線,最後還是無奈的妥協道“我送你吧。”
目的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