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市一共有六十八家旅行社,有代辦簽證服務的是三十五家。這些信息對邵公子來說簡直不是事兒,隻要他點點頭,就連飛機上的空姐都能搞到手,更別說旅行社的信息了。就是鹵鴨脖的事情稍微難辦點,全市有大大小小一百五十家賣鹵鴨脖的店,每天的顧客流有小一萬,要從這裏麵找出一個廖中傑來何談容易。
因為按著推理法,隻能向後推不能向前推。所以尋找錄音筆的買家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那樣最多也隻是找到廖中傑的現住址而已。自從孫亞綱的重金通緝令發下去後廖中傑的家裏先後有幾十撥的人進出,前後都快被翻爛了,當然找不出什麼來。有價值的東西都被提前帶走了,這個縝密到走前還特意去泡了一把公司女職員的男人智商確實高,如果改行當作家肯定能寫出不少當世名作來,可惜一把腦筋都用在了歪地方。
邵凜空在自己臥室裏拿著全市的地圖和鴨脖分店的資料,用紅筆在上麵畫了幾個圈。她看了一整天,那些環環相扣的圖案有點像藍精靈,換個角度看又像斐波那契數列,不由大為頭疼。
她剛趴到地上,邵凜空的臉忽然放大數倍出現在她眼前,連臉上的毛孔都清晰可見。“你說一個不能出門的人想吃鴨脖,他該選擇什麼方式?”
“呃....外賣?”
唐允一骨碌爬起來,外賣啊外賣。全市能送鹵鴨脖外賣的能有幾家?按照秦小君說的一天不吃鹵鴨脖就難受的性質,這人必須得頻繁且固定的訂外賣才能供得上吃。那樣外賣人員就會有線索啊。
六個小時後,市內舊居民區筒子樓。
“先生,您的外賣到了。”帶著鴨舌帽的女孩把盒子往前湊湊,好讓貓眼裏的人看得更清楚一些。“您定的鴨脖子,先生,先生?“
門鈴按了十五分鍾,裏麵一聲不響。
躲在牆邊的邵凜空把她撥開,“讓我來。”
他低頭從手裏拈出一張卡片來,上麵寫著“專業換鎖”。然後撥通了上麵的電話,“喂,你好。我現在在榮祥小區19號樓3單元501,對,門鎖打不開了,好像被人灌了膠水。能趕緊來一趟嗎?對,我可以加錢。”
對方隻是出門去了,這樣真的不會打草驚蛇?“不行,絕對不行!”她撲上去搶電話,邵凜空已經掛斷了。
他把名片的背麵展示給唐允,“10分鍾上門服務,半小時專業開鎖。”
下午,廖中傑帶著口罩穿著汗衫,捂的嚴嚴實實的回到小區。一眼發現自己住的單元門口擺了一個“維修暫時禁止進入”的牌子。門口的地板已經被掀起來了,露出下麵的裸石和黃土。穿著工作製服的人員正把想進去的人轟出來。“輸水管道出了緊急問題,現在正在搶修。15分鍾才能進。”
居民們議論紛紛,廖中傑躲在一堆人裏還不算太顯眼。15分鍾不算太長,最重要的是除了這裏他哪裏也不能去,於是他坐在花壇邊上開始耐心的等。
唐允把門打開,“咱們這樣真的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你進自己家之前會想好不好的問題嗎?”邵凜空掏出幾張鈔票塞到開鎖的人手裏,“辛苦你了,今天我們不換鎖,就這樣吧。”
然後開鎖人驚訝的看著疑似男女夫妻的兩人走進屋子,門啪地一聲在他眼前關上了。
他捏著邵凜空剛塞給他的錢,忽然忘了自己沒問這兩個人是不是戶主。
應該,大概,肯定是戶主吧。不然怎麼會叫他來開鎖,一看穿的衣服就是有錢人,而且給錢也給的很大方,開鎖人在心裏堅定的說服了自己,然後拎著工具箱離開了。
事實上,五分鍾之前。
邵凜空忙著就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和開鎖人扯淡,成功用他的狗頭邏輯把對方給忽悠住了。“師傅,我們不是沒有房產證結婚證身份證,但是被鎖在房子裏麵了呀。您不開鎖我們怎麼拿出來,不拿出來我們怎麼證明?”
開鎖的師傅臉色訕訕的,“那也得證明這房子是你們的,我才能開。”
邵凜空鎮定從容地說了一聲好,然後把唐允往自己跟前一扯。“看見了嘛,這是我老婆。”
然後從錢包裏掏出數不清的五花八門的信用卡來,什麼農行招行建行工行,顏色比葫蘆娃還齊。“這是我的卡。”
然後他從裏麵抽出小拇指那麼厚的鈔票,“這是我的錢。”為防開鎖的師傅看不清還特意在他跟前晃了晃,恰到好處的展現了上麵細膩的花紋和水印。
“師傅,您覺得我們這種人日理萬機每天有一百份合同要簽,我們真的有空過來找個莫名其妙的房子一站就讓您來開鎖嗎?我們也很忙的師傅!”
開鎖人糊裏糊塗的被邵凜空的理論給唬住了,仔細想想還真是差不多。於是掏出萬能鑰匙,哢嚓擰開了門鎖。
算上邵凜空扯皮的功夫,再加上那一瞬間鑰匙擰鎖眼的功夫,加起來不到十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