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中傑還沒跑出十米,後麵就傳來了喊聲。“站住!”
他連頭都沒回,背後站在一起聊天的的居民裏突然冒出幾個男人追了上來,速度之快令人訝異。
長跑上廖中傑不是對方的對手,長期在公司從事文職工作導致他缺乏鍛煉,沒跑出幾步就被摁倒在地上。
從他的視角還能看到小區大門和花壇底的泥土,廖中傑不甘心的咬牙罵了一聲,**!
隨後他的臉就被摁在地上,為首的男人還在接手機,示意其他幾個人翻他身上。
“他的口袋和衣服裏可能有暗兜,裏裏外外都翻一遍。內褲也不要放過。”邵凜空看了一眼樓下,“我馬上就下去。”
在他邁出防盜門的那一秒,與此同時,小區門口開來了一輛紅色塗裝的大貨車,車廂被改成了露天的樣式。如果不仔細看就跟救火車差不多。
上麵的人揮了揮手,突兀的拿著水管對幾個人揚了起來。
冰涼的水柱澆到幾個男人頭上,現場頓時一片嘶嘶作響。廖中傑趁機一發力掙脫出來,沿著水管爬上了卡車。
“別讓他跑了!”接電話的男人還想再吼一句,眼睛裏崩進了水。奇怪的是那水像是放了鹽,眼睛裏沙沙的痛。連睜開眼睛都費勁,更別提追上去了。
邵凜空小跑到樓下,一看就看到他雇來的人被水衝了個七零八落,被落在原地抹臉。
“媽個x!”他氣衝衝的把手機甩出去,iphone6屏幕上立馬就蒙了一層蛛網。
紅色卡車駛出老式小區所在的街道,七拐八繞後開上了市裏的公路。
廖中傑驚魂未定的爬進卡車後廂,“是倪總派你們來的吧?替我謝謝他。”
他渾身淋了個透濕,把沾上水的鞋襪脫下來後還是黏糊糊的,小區裏供水不足,連洗個澡都困難。車裏充滿了汗液蒸發的難聞味道。
開車的司機回過頭,露出戴口罩的臉。那張遮的嚴嚴實實的臉讓廖中傑心生不祥。
“你怎麼知道倪總就是來救你的?”
廖中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瞳孔驟然放大了。
後腦勺挨了冰涼的一下,鈍擊的感覺十分微妙,直到他倒下去那一刻才感覺蔓延過來的衝天的疼痛。如果腦袋有意識,那此刻內部應該極快的形成了棉絮般的重組,血液被排開凝聚成血塊,壓到了脆弱的神經上,醫學上的術語稱之為“昏迷”。
他張張嘴還想說些什麼,馬上就是接踵而至的第二下和第三下。表情冷漠的男人帶著口罩,手裏還拿著一柄錘子。正是襲擊他的凶器。
廖中傑倒在車廂裏,眼睛還保持著圓睜的狀態。沒有血流出來,那些血在敲擊的過程中凝聚了豆腐狀的殘渣,爭先恐後的停留在他後腦的淤血中。
此刻如果他還有一絲殘存的意識,就能感覺到有人翻開他的衣襟,從保管的妥妥貼貼的內部口袋裏抽出一張支票,那是幾個小時前他放進去的,數額一欄上掛的0的數目足夠他吃喝一輩子。
口罩男撕碎那張支票,洋洋灑灑的碎片雪片般落下來,有幾片還沾到了他的眼睛。埋葬欲望的最後的,以金錢製成的裹屍布。
唐允在狹窄的屋子裏跪著摸索,床下積了手掌那麼厚的灰塵,她甚至不敢喘氣,怕把那些灰塵全部揚起來。爾後又開始不甘心的摸了一遍床板,手指忽然輕微的一硌,像是壓到了什麼東西。
她把那個東西撕下來,伴隨著膠布“呲啦”的聲音,看樣子是用膠帶固定在上麵的。
手心赫然多了一枚細小的鑰匙,隻有手指指節那麼大。如同剛剛打磨出來般散發著簇新的亮光。
她迎著光線去看鑰匙的圈部,隻能看到模糊不清的“k-132”字樣。
配鑰匙換鎖的老人接過來鑰匙,借著老花鏡看了一眼。“這是....儲物櫃的鑰匙吧?”
“您這能配嗎?”她連忙問道。
“能啊。”老人沙啞著喉嚨道,“兩塊一把....你這也是新配的吧?”
恒茂商場,1號儲物櫃32箱。
邵凜空轉動著那把銀光閃閃的小鑰匙,然後深呼一口氣擰開了櫃子。
鐵皮櫃門應聲而開,露出裏麵的東西來。
“愛妻,這下可真是吃不著羊肉惹一身腥。”他雙手插口袋,臉色帶點難以名狀的刺激。“你聽說過金矛頭和國王的故事嗎?”
格林童話裏有個外國農民,辛勤耕種兢兢業業,某天從自己的地裏挖出了一隻金矛的柄。他想上交給國王,女兒勸他不要交。因為國王肯定會懷疑他把金矛頭藏起來了。農民不聽,果然國王見到金矛後雷霆大怒,認為農民私藏了金矛頭,於是判他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