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允毫無準備的就來了一次長途大遷徙,從h市上高速到廖中傑的老家要兩個小時,而這個距離在邵凜空的口中是“鄰市”。
好吧,她也是個學過地理的人。如果說不理解兩個小時,那麼至少也理解高速吧。
高速上最低時速60公裏每小時,邵凜空的保時捷至少有110公裏,那麼兩個小時走出了四百多裏,也就是說二十多萬米。
這也算是鄰市?她咬牙切齒的想著自己當初野營進山的時候,那才一個半小時的山路。邵凜空的一個鄰市就走了兩個小時?
其實邵公子就是純粹的發瘋沒人陪,現在有人陪了於是更加瘋。從前人生寂寞飄零如大雪崩的時候找不到合適的姑娘來陪伴,找來的姑娘要麼太高貴冷豔鍾情物質,坐上他跑車的第一句就是“哎呦這座椅挺好吧,折合成人民幣得買多少個包呀”,如是幾次,等邵公子明白了愛情的殘酷是要靠物質,甚至是靠包包來支撐的時候,隻能和拎著channel,gucci的女友們分手了。
而找個太清逸出塵的姑娘又hold不住,因為她們連包都不談,上車跟你談的都是徐誌摩和嵇康泰戈爾,跨度之大讓你找不出規律來。上一秒還滿臉憂傷的說想去看巴黎的夜雨,後一秒又想去倫敦喂起飛的白鴿,她們往往雙眼憂傷迷離如同水霧,讓你拿起手機想訂機票的決心都軟了。
這種情況下邵公子反而又覺得,還是找個談包的女朋友吧。至少包他買得起,但是真愛這種虛無縹緲隻能出現在日本詩人俳句裏的東西,太不好琢磨了。
相比之下唐允這種傻白甜妞就好對付多了,她有限而局限的思想裏沒有太貴的東西,拎著lv都像是拎著炸彈。看著真皮座椅隻能想到吐在上麵要賠多少錢的問題,隻要稍加恐嚇就乖乖聽話。而且思想的局限性就意味著這種姑娘沒什麼內涵和你談巴山夜雨,給她個鑰匙鏈都能玩半天,說什麼都認真聽。簡直讓邵凜空又找回了身為男人的自信。
唐允聽到這兒總覺得怪怪的,正好車裏的廣播頻道開著,裏麵傳出了廣告詞“重振男人雄風,還你新婚自信....”
兩個人同時都沉默了。
唐允“對不起,我沒想到你以前有男科病....不過沒事現代科學醫療那麼發達你治好了沒有啊?”
邵凜空含情脈脈的說,“唐允,你想看我把你拋屍高速讓你自己走回去嗎?”
這種公事公辦的態度把唐允嚇了一跳,於是她迅速的正經了起來。“廖中傑離過婚嗎,怎麼會有女兒?”
渣男,渣男。唐允牙癢癢的想著那個躺在屍體儲存室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垃圾的人?”
廖中傑和前妻育有一女,10年廖中傑出軌,對妻子家暴,女方不堪受辱離婚,並且淨身出戶。
她還一直以為“淨身出戶”這個詞隻存在男方離婚的詞典裏,事實是廖中傑前妻離婚後遠嫁外地,後來就沒在本地露過麵。女兒歸於廖中傑母親撫養,在當地鎮上上小學。
她預感到自己又會失望了,廖中傑對這個生疏的女兒未必會有什麼感情,他在盛遠做高管期間年薪50萬,完全可以獨立撫養自己的女兒,但是自己獨居又不停地出入夜總會這點來看對家人是沒什麼感情。以至於都沒聽說過他還有個女兒和母親。
下了高速後到鄰市的縣城,顛簸的小公路坑坑窪窪,那連柏油路都算不上,隻是鋪了一層混合著水泥的石子。邵凜空開了十幾裏後臉都青了,跑車的底盤不經開,他的保時捷呆會兒就得報廢在這。
兩個人隻好從車上下來,附近是個汽車修理廠。邵凜空一眼瞄到門口停著一輛摩托車,屁顛屁顛過去和廠主套近乎。
沒一會兒,邵凜空就拿到摩托車的鑰匙回來了。唐允靠著車玻璃,看著廠主低頭蘸唾沫數錢的樣子,心裏直接大雪崩。對方可能是高興壞了,畢竟一年到頭也沒幾個這種冤大頭。
於是跑車衣錦還鄉就變成了摩托車下鄉遊行運動,兩人一路噠噠噠進鎮上,路上不時有載滿菜和雞蛋的三輪車以及運著牲口的小貨車超車過去,公路很窄,最多就是兩車道。摩托不讓讓的話小貨車都過不去。
那種電動三輪車似乎是本地特色,一路上唐允見了不下五輛,根據她的判斷人們正去鎮上趕集,而趕集的後果就是——
她脖子一偏,旁邊三輪車裏的雞把脖子伸出來試圖咬她,還扇著翅膀咯咯咯,飛落一地雞毛。
邵凜空貌似對三輪車很感興趣,歪頭問載滿了鯉魚和鰱魚和小蝦的三輪車主,“大叔,你的車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