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孫莎莎還不忘對邵凜空飛個媚眼,“姐夫,你可得對我姐好點兒呦。”
邵凜空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她一眼,唐允一拍車門,差點把孫莎莎迎麵拍飛出去。
兩個人又恢複到了沉默的狀態,唐允很慶幸一開始她沒坐到前排而是和孫莎莎一起坐到了後排。否則邵凜空一言不合對她動起手來還真的招架不住,據說很多起丈夫殺妻案的根源都產生在開車過程中,而大多中的大多數又都是因為妻子恰巧坐在副駕駛,丈夫忍受不了嘮叨。有的極個別案例就是丈夫開著車直接撞向路邊,然後兩人同歸於盡的。
太危險了,實在是太威脅了。
她心驚肉跳的看著前排的邵凜空,還是沒能想通他為什麼在咖啡廳發那麼大的火。難道蘇妍真的紅杏出牆把他惹怒了?
她心虛的琢磨著,不敢直視後視鏡裏對方的眼睛。鏡像理論裏說的明明白白,因為光線是呈直角反射的,所以當你在鏡子裏能看到對方眼睛的時候對方也能在鏡子裏看到你的眼睛。如果她看見邵凜空同理就驗證了邵凜空也能看到她,那麼她的心虛就暴露無遺了。
她開始假裝自己不心虛,不心虛的表現就是心虛的把包拿出來,假裝清點東西數了一遍,然後又假裝清點完畢把東西塞了回去。筆記本,手機,數據線,粉底,還有香水...邵凜空吞過的那瓶。如今還剩下四分之三的分量,瓶子裏倒映出淺淺翠綠的顏色來。
那邊邵凜空回過頭來,冷不丁的叫她的名字。
“唐允。”
“欸?”
“你很冷嗎?”邵凜空一臉認真的問道。她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皮膚外全都是聳起的顆粒,看上去猶如炸毛的雞。
“是啊,好冷啊。”她假戲真做的捂住腦袋,語氣虛弱的猶如林黛玉。“你可不可以把空調關小點。”
可能是她話裏本身帶著歧義,也可能是邵凜空曲解了她的意思。對方“哦”了一聲後就把空調開關拉到了“off”上。
於是氣溫好比從南極回到了赤道,車裏嗡的一下就熱下來,冰冷的空氣隨著車窗的縫隙源源不斷的跑出去。唐允渾身的水分就像被抽出來一樣,汗水把衣服打濕了。她擦著額頭的汗把車窗升上去一點,再升上去一點。但是沒有用,珍貴的冷空氣還是蒸發在車內的空間裏。
邵凜空問,“現在好點了嗎?”
“啊....啊,好多了。”她勉強回答道,裝作沒看到自己手心的汗水。
車子開到十字路口,開始擠在一群車裏等紅燈。時間是下班的晚高峰,周圍都是開著私家車不斷抱怨堵車的工薪族。邊上不斷有騎著自行車的學生和上班族超車過去,於是議論聲變得更加的大。人們怨聲載道的,總覺得不是紅綠燈而是搶路的行人耽誤了他們的時間。
h市的交通狀況一直不樂觀,上下班時間在公路上幾乎可以說是寸步難行。公交車兩個小時內隻能移動三站地,唐允曾經有幸見識過這種威力。某次她在下班時分被外派公務,結果整整一車人隻挪動了幾十米的距離。周圍是一群買了菜回家的家庭婦女和接孩子放學的老人,她站在窗邊隻好假裝數車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前麵陸續過去了一輛牧馬人,又過去了一輛大眾。唐允腦袋貼著車玻璃,剛想把孫莎莎的事情理清楚。邵凜空又冷不丁冒出一句。“你有心事嗎?”
她極力掩飾著自己的慌張,臉上的妝都被汗水衝花了。隻能拿出粉底和睫毛膏來重畫一遍。“沒有啊。”
然後睫毛膏的走向一下子歪了,她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眼邊突兀的黑了一塊,像京劇人物臉上的油彩。
“我今天聽說有個同學,不小心惹上了販毒人員。後來下場就不知道怎麼樣了。”她隻能抽出卸妝巾來再擦掉那一小塊黑色的物資,偏偏油膏凝固了以後很難掉色,怎麼擦還是粘在上麵。
“那就沒什麼事了。”邵凜空接上她的話。沒什麼事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事的意思是你不用猜了,等著去參加他的葬禮就行。”
“什麼?!”唐允從後座差點蹦起來,馬上就發現自己的反應太過激了。“沒...沒那麼嚴重吧?”
邵凜空斜了她一眼,“你真是在普通人家長大的,愛妻。”
“比我們大一級的大學校友,結業成績全校第一,在畢業儀式上負責學生致辭。10年在酒吧的時候不慎染上毒癮,後來開始吸毒,再後來開始販毒,以販養吸。再後來,你猜他怎麼樣了?”
“進了戒毒所?”
“你再猜。”
“病死了?”吸食毒品通常會導致接觸人的免疫力降低,然後引發大量並發症。有時候就連對於常人的一點小病也能要了吸毒者的命。碰巧趕上發炎治不好,就生生感染而死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