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關於仲夏夜的回憶(1 / 2)

2011年,仲夏夜。

h市新落成的infer國際酒店燈火通明,這家以“國際”兩個字為前綴的酒店從一動工就受到了無數人的關注。投資商、富人、建築公司。一個國際化建築無疑是家活廣告,隻要落成在那裏連海報都不用打就已經是巨大的榮耀標了。多少人在競標前夕苦苦等待,為了托關係熬紅了眼,但是最後希望統統都落空。

外資的鳳凰棲在了邵氏的梧桐上。

不知道邵氏用了什麼手段說服了那幾個外商,哄得他們團團轉往外掏錢砸工程。但是有一點是清楚地,那就是邵氏從這件事裏得到了不可小覷的利益。至少茵菲爾的落成是和邵氏一起打上的標簽,這家酒店就和邵氏的後院沒什麼區別。

茵菲爾開業前夕,邵氏的員工悉數到場慶祝。本來說好的典禮成了名不副實的狂歡party。會場中央碼著一人多高的啤酒,泡沫沿著香檳的杯子一路留下去。就連平時沒什麼機會來參加宴會的小職員都趁機喝了個飽。稍微有點心思的女生們找各種各樣的豪華背景自拍,攢夠她們一年的朋友圈照片。

酒店門口,一輛紅色panamera停在路邊。穿著禮服裙的蘇妍牽著邵凜空的手,兩個人般配的相得益彰,又都是長相出色的那一類,並肩站在一起簡直猶如焦點製造機。一路走過來引得路人紛紛側目,生怕漏掉哪個分鏡頭。

“待會兒見到我媽叫阿姨,她不喜歡別人叫她伯母,覺得那樣是把她的歲數故意抬大了。”邵凜空小聲說道,“這個你一定得記住啊。”

他穿著訂做的西服,袖子邊露出銀質的紐扣來。有時候男人較氣真來要比女人麻煩得多,比如邵凜空突然心血來潮的挑衣服,花了比她足足多一倍的時間。搭配師苦著臉建議說你穿什麼都好看,不穿都好看。他還是不依不饒的從各種顏色的西服裏挑自己喜歡的款式,精心的程度像是準備去當新郎的。

蘇妍對他的自戀嗤之以鼻,但邵凜空的可恨之處就在於越是輕視他越是嘚瑟,越是假裝無視他越是要證明自己的存在感。越是遠離他越會有計謀的靠近你。如果用欲擒故縱法,那麼他就是個網裏的麻雀,連套都不用下就乖乖束手就擒了。

江美香喝了第四杯紅酒,邵力學的助理就擠過來小聲提醒她適度飲酒,氣得她想拿高跟鞋把對方拍走。邵力學換了五六任助理,一個比一個懂人情世故。她的高跟鞋已經很久沒有用武之地了。

然而她放棄了自己的想法,隻是把助理重新推回到人群當中去。四周全都是穿著露背禮服裙的女孩子們,分不清普通職員和管理層白領。邵氏的慶典幾乎把所有人都招來了,上下層的關係也混淆不清。不過還沒有哪條規定講明舞會還要分級別的,所以這種現象實屬正常。助理立刻就懵逼的消失了。

她從另一邊看到兒子邵凜空的身影,他手裏還牽著個女孩。

江美香把紅酒被子沉進噴泉裏,就專心地坐在那裏等人過來找她。但是專心隻是騙人的,她腦子裏飛速過了有關於那個叫蘇妍的女孩的一切。最後的結果是這個人並不適合她兒子。

並不是她眼光過高在篩選門檻,隻是從那些送過來的資料上就看到不可能的差異。誠然邵凜空成長的太過自由,他的生活幾乎都不受家長的限製,在感情上也是永遠的不能從一而終。但有時候專一並不是好事情,它意味著災難。

配偶們要求彼此的高度忠誠是為了保證種族的可延續性,雌花授粉能接出飽滿的果實,在婚姻上宣誓效忠於一個人就被視為是永久的幸福。但這麼想,是不對的。

偏偏是有人不符合規則的,他們隻符合例外。

江美香眼裏閃動著噴泉的光芒,心裏在想著別的事情。

不行不行不行,叫蘇妍的人絕對不行。

眼下的愉快和一生的幸福相比,天平還是要傾向於後者。邵凜空短暫的從蘇妍身上找到了穩定,但是馬上才會迎來更大的災難,

她在想熟人家裏有哪個孩子和邵凜空同齡,她要找一門合適的婚事,即使不能現在把他從感情的陷阱裏拉出來,但至少不會讓他溺死在這條河裏。

“江總。”

江美香抬起頭來,“叫媽。”

邵凜空沒反應過來,反倒是蘇妍太緊張,輕輕開口喊道。

“媽。”

如果江美香知道這張臉會頻繁地出現在她的噩夢裏,她肯定現在毫不猶豫的把蘇妍推進噴泉池裏去,而且有一百種方法把她直接溺死,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