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夏天尾巴裏的生日宴(2 / 2)

如果專門有給有錢人家的太太們提供的就業機會就好了,因為身份的問題不能出去工作。想像其他名媛一樣做慈善捐款也沒有資金,出入拍賣會名利場更是沒有見識。她不是小提琴鋼琴養起來的貴族兒童,怎麼看都透露出一種天然柴火妞的味道。和街邊吃燒烤的打工小妹一個樣子。

這樣的自己去當什麼xx形象大使或者xx機構顧問代理人也是夠難為情的。唐允生無可戀的盯著往房頂掛彩帶的工人,這樣裝潢起來的邵家就像是一個巨型的糖果屋。邵凜空的審美實在不敢恭維,選的顏色都靠近鄉村非主流,真讓人懷疑是不是煤老板兒子出身。

事實上煤老板兒子都為了不凸顯庸俗而努力學習,在改變命遠上奮鬥著。她的某位高中同學家裏就是經營煤礦的,爹媽從小就立誌讓孩子脫離土豪階層,成為文豪階層而努力。三歲開始學油畫五歲學水彩,玩的樂器都是薩克斯單簧管,張嘴就能吹出喀秋莎。寫的作文不是“今天我幫助了老奶奶過馬路”而是“窗外的天空猶如哈薩克斯坦的棉布般充滿張力,鳥兒飛過枝頭,留下列夫托爾斯泰的歎息”高貴程度猶如伯爵家的長子。

後來,成功晉級為文豪的同學在俄羅斯和一位貴族後裔結婚了,據說貴族妹子家裏很講求門當戶對。而且對這個女婿相當滿意,認為他是純粹的貴族血統。至於血統是中國的還是外國的就沒那麼重要了,因為他爹挖煤賺來的錢在俄羅斯蓋座宮殿都夠了。唐允還看到了文豪和貴族妹子的結婚照,隻是他那個類似吸血鬼伯爵的美瞳顏色看的她很不舒服,好像朝夕相對的同學變異了物種一樣。

煤老板的兒子尚且如此努力,但是邵凜空顯然是另一個極端。是明明有文化但卻不走高貴內涵道路的極端,好比滿腹經綸的秀才要去賣燒餅為生,北大學子畢業賣豬肉掙錢。大概就是錢太多了,所以優不優雅的花掉都不是問題。隻要盡量顯得霸氣就可以了。

“唐小姐,這個要放在哪兒?”兩個工人費力的伴著一台鼓風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唐允萬念俱灰的搖搖頭,“放到外麵草坪上。”

而草坪上正在搭建一個碩大的led舞台。過往的行人紛紛好奇的駐足觀看,還以為是有什麼演唱會要在這裏舉行。當工人解釋說“沒有,是在過生日”的時候又紛紛睜大了眼睛。唐允坐在蔭涼裏喝著冰水監督進度,時不時傭人還會過來請示一句新到的香檳放在哪兒。

她扭頭看了一眼,小山般的香檳盒子堆在牆角,像是建築工地的建築材料一樣壯觀。邵凜空應該是估計錯了人數,在訂單數量那欄多加了個0。

她思索著是先拿冰塊冰鎮起來,還是用酒杯堆成塔,然後做一個酒台。背後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抬起頭,邵峻琪提著一隻盒子慢吞吞的朝這裏挪動過來,期間還差點被澆花的水管淋到。

生日宴會在晚上舉行,這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於是情況就變成兩個人一起喝冰水監督舞台搭建的進度,邵峻琪送給自己堂兄的是一瓶酒,不幸的是包裝和邵凜空成批訂來的香檳實在太像了,連酒水顏色都差不多,就是正版和山寨般的區別。唐允同情的看著他跳腳,最後委婉的說“我有個主意。”

邵峻琪:“臥槽這也行?”

“古時候有個人運著一批天鵝到千裏之外的國家進貢,但是途中給天鵝洗了個澡。天鵝飛走了,於是這個人很傷心,就把天鵝掉下來的羽毛給國王看。還說了一句話。”

兩個人抬頭默默對視,“cheers。”

邵峻琪把自己剛從免稅店買來的香檳一飲而盡,“對了,你見到蘇妍了嗎。”

“啊?”她沒有說自己昨天才見過,還是在病房裏,在邵凜空和蘇妍的四隻眼睛下。

“她走了。”邵峻琪望著夕陽的餘暉,焦紅的顏色把影子拉的無限長,周圍的空氣一分分涼了下來。“去了機場,應該要到很遠的地方去。”

把離開的日子選在這一天,別人在舉杯慶賀的時候她登上飛機的舷梯,別人喝得酩酊大醉不分你我,而她則看著漆黑的夜空,雲層厚的像棉花,星辰璀璨宛如夢境。張手就能觸摸到的,也是隔得最遠的。

邵凜空待在車裏,看著遠處草坪裏的兩個人互相舉杯。沉默良久,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