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s.jiang?”護士小聲問道,“醫生們都在等您呢。”
治療依然要繼續,既然病床上的邵力學還尚有一線生機,那麼就不能放棄任何希望。江美香抹去臉上稀薄的液體,淚水在冷氣的烘托下變得涼涼的。把護士嚇了一跳,她在醫院了實習了很久,不乏生離死別,也見過病人去世家人失聲慟哭的場景。但是那種微弱的絕望感在一瞬間撞進了她的心裏,讓她也跟著一起心酸起來。
這位夫人一定很痛苦,護士心想。
“我馬上就來。”
事實上她已經一天一夜沒有休息過了,站起來時頭重腳輕,必須借助外界的力量才能不跌倒。她晃了晃身體,用手扶著牆壁慢吞吞跟著護士走出去。那裏還有新一輪的外科醫生在等著她,為了這台手術她把英國醫院裏所有能請到的醫生都請了一遍,其中不乏剛下手術台從外地趕過來的。伏家在本地的聲譽也起到了一定作用,而她拜托伏家人的另外一件事是保密。
手術一定要進行。
江美香深吸了一口氣,走進了會議室。
邵凜空的心髒噗通一下,沒有任何來由。
就是那一下心跳讓他分了神,在舉杯的時候高度也略低了一點。導致在眾人喊幹杯的時候他好像力氣不足一樣軟綿綿舉了下杯,隨後就縮了回來。像隻對著通電柵欄膽戰心驚的羊羔,被電了以後就火急火燎的後撤的樣子。
可能是太吵了,周圍的音響放的和3d影院一樣,雖然聲效很立體,音量也十分感人,幾乎到了震耳欲聾的地步。這就好比到了明星的演唱會現場,結果帥氣**炸天的偶像一開口就唱“我的老家就住在這個屯兒”一樣。
邵凜空拍著自己的心髒,心想難道自己受刺激了?
但是剛才還好好的,拘留所的事情也沒影響到自己,頂多就是回家以後格外想洗澡,以及想往嘴裏塞冰塊。他身體一向很健康,談不上體壯如牛至少也百毒不侵,平時連感冒都很少得。
周圍人碰完杯後開始一窩蜂地仰脖,把香檳倒進自己嘴裏。邵凜空也習慣性的舉杯,發現杯子是空的。
媽的,自己居然碰了個空杯?
這時他才注意到身邊有個美女,搭配上鞋子一米七的壯碩身高。正在翻白眼盯著他,禮服上全都是酒漬。顯然那杯酒灑的很有水平,幾乎一滴不落的都澆到她裙子身上了。更慘不忍睹的是美女的裙邊有一圈稍微凸起的蕾絲,於是透明的液體都積聚在那層蕾絲上,然後再往地上溢。滴滴答答的像是小孩撒尿一樣。
“啊。”意識到狀況的邵凜空又不明的“啊啊啊”了幾聲。倒不是那女人的眼神難以招架,也不是他難為情,而是怕對方怒極了踩他一腳。那雙鞋看起來和改裝的錐子一樣,草坪都被踩出幾個洞,露出黑色的泥土來。效果實在不敢恭維。
“不好意思。”他敷衍的說了一句,轉頭就想溜。自己的生日上沒邀請很多女人,那些噴著香水,畫著濃妝,穿著華麗的能cos中世紀貴族裙子的雌性動物們大多是不請自來,再或者搭了哪個熟人的順風車。他在本地的朋友不少,這些朋友裏包括了家世相當的二世祖,以及臭味相投的跑車和夜店愛好者。朋友的朋友也發展成朋友,這樣一來如果每個朋友都帶女人過來,不愁不搞成海天盛筵啊。
意識到這個問題的邵凜空頓時有點方,放眼一望全場半數都是女性,不幸的有一半都挽著男人的手臂,而更加不幸的是那一半空手的都在看他。
最最不幸的是,沒有手臂可挽的女人顏值普遍低下,不是整容自同一家野雞醫院就是注射玻尿酸用的同一家黑店,總之看起來有那麼一種異曲同工的相似感。此刻瞪圓了看他的樣子像極了貓頭鷹,並且這些貓頭鷹們有八成的機率是一個窩裏孵化的。
他還沒來的及遁走,就被人拉住了後衣領。
剛才那位一米七的蕾絲小姐正用親昵的姿勢扯著他的脖子,活像母狼扯著小雞崽。隨時能把他撕成兩半,濃重的甜膩氣息噴湧而來,如果不是他的味覺出了問題,那麼無疑是一噸巧克力正在他的鼻尖下麵發黴,菌絲都探到了鼻腔裏。
而那股味道的來源渾然不覺,還試圖用顧盼生輝的眼睛來打動他。“邵公子,這麼快就把我忘了嗎?”
不是忘掉了,而是他壓根就不認識這頭妖精。如果把生命的總合與認識的女人數量做一個除法,那麼至少每天都得見三個以上的女孩。平均八小時一個,如此數量眾多的女人當然不可能完全記住細節。就算編號都無濟於事,天知道他在哪裏認識了這個家夥?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畢竟自己的脖子還在對方手裏。邵凜空嗯嗯啊啊了幾聲,“那個誰...你能不能把我放下,我現在...咳咳,呼吸困難。”
蕾絲的手勁奇大,聞言不但沒放開他反而愈加欣喜的把他的頭掐緊了。“喜歡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