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對方帶的鉑金項鏈,鉑金戒指,斯沃琪手表,還有瘦的堪比黑絲的打底褲,那油膩發亮摸了三斤發蠟的頭發,那閃閃發光的高調皮帶。除了肌肉外和汪峰的相似度百分之百,但是恰好是沒有肌肉這點越看越可疑。
到底是娘炮還是女t?他聽說時代在進步,人群形態都不一樣了。看著越漂亮越有可能是人妖,越爺們越可能是百合。
在他開口詢問之前,唐允拿著一杯熱氣騰騰的水進來了。
十二人同時望向唐允,看到她和手中的熱水迅速作出結論。女,二十歲出頭,疑似痛經。
以及,疑似助理身份。
他們都下意思把唐允看成女秘書之類的身份,既不顯眼也沒有鋒利的外在,完全不像坐在領導層的人。相反邵峻琪就不同了,首先他坐在辦公桌後麵,其次他凸出的霸道總裁範兒實在太迷人,讓人想撲上去推倒。當然沒人有這個膽子,除了剛才勉強一試的玉蘭花。
所以當邵峻琪把座位讓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張大了嘴。
他們不得不重新校正了思想,這個女人可能是通過助理身份勾引到領導並成功上位的典型,從邵峻琪那種畢恭畢敬的神情就能看出來。其次她應該很有手段,因為她長相頂多中上等,實在不算驚豔。
在這個看臉生存的世界裏,不漂亮的人要想過上好日子,除了才華,就全都是技術活了。
“好了,那麼從哪裏開始說起呢。”唐允緩緩開口,吹了一口水杯上冒出來的熱氣。心裏隻罵後勤工作不到位,花鳥魚蟲市場都跑了,盆栽金魚也買了,怎麼也得在辦公室放套能見人的茶具吧。她找了一圈發現能盛水的容器隻有魚缸。隻好隨手拽了個一次性紙杯。對形象的烘托大打折扣。
“今天我們公司裏呢,召開了高層會議。主要是宣布一些決議之類的,每個部門都派人參加了。但是公關部一個人都沒有...”
“我們有工作啊。”有個飄忽的聲音傳過來,後排的女孩舉起手來。“我們平常可以不去參加普通會議的,邵總答應過我們。”
“哪個邵總?”她挖挖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
“邵凜空邵總呀。”coser妹子怯生生的說,“他來過我們辦公室,還誇我們很有精神風貌。然後就說不用去參加日常會議了,隻要人活著能喘氣就行。”
“這尼瑪....”唐允壓抑下自己抓狂的程度,“好,這件事暫且不說。可是我又聽說你們平常連打卡都不打,都是讓別人代打的。有這回事嗎?”
果然公關部才是最棘手的部門,這些老油條們精通語言邏輯學和交際禮儀,稍不留神就把你繞進彎子裏去。混淆你的概念,偷換你的意識,給你洗腦,讓人堅信不疑。他們就是合法合理存在的組織,沒得質疑。
公關部的職員們都沉默了,打卡這件事倒是真的。考慮到沒人願意來上班,他們臨時製定了一張值班表。上班的那個人就提前拿好所有人的卡,上班來一次,下班來一次,然後就翻牆出去喝咖啡了。
“翻牆?”唐允的下巴都掉下來了,“還有這種事兒?”
coser妹子的智商跟不上眾人的腳步,事實上她本來年紀就不大,不和其他人一樣是正常通過招聘麵試進來的。這個剛過了18歲生日的姑娘本來是想當童星的,從小就在各家經紀公司之間倒騰來倒騰去盼望著能一炮而紅。但是童星的年紀都過了還沒能演上一部電視劇,學業因為學表演也艸的差不多了,隻上了一所藝校。最後一家經紀公司破產前說要給她安排後路,結果就打著介紹工作的名義給扔到這裏來了。除了她本人,都覺得是火坑。
所以她一張嘴就把事實說漏了,大大咧咧把輪流打卡的事情透露給了唐允。絲毫沒注意其他人看她的眼神都變刀子了。
但是智商掉線這種事情就是會傳染,但凡攻守同盟一解體,馬上就會有無數人爭著湧上去賣隊友。十分鍾後,不但打完卡能翻牆出公司的事情暴露了,利用公司便利報銷發票和私下接受客戶禮物的事情也暴露了,現場立刻就成了互黑大會。最不淡定的是還屬那個肌肉男,大概因為屬於除了娘炮之外的唯一男性,受到的攻擊也最多。罪名包括“深夜被女客戶灌醉扔到街頭給朋友打電話去接人”,這項指控居然有三個人同意,讓人懷疑他是不是被扔習慣了。現在的女客戶都這麼變態?
“到西餐廳應酬私藏席上紅酒”,這特麼就很尷尬了,她知道公司有時候的應酬活動十分豐富,偶爾也會在西餐廳包場請一下老客戶什麼的。但是藏紅酒....她氣短的瞄了一下那位男士的身材,藏在哪兒?確定藏的是紅酒而不是紅酒杯?
然而其他人信誓坦坦的指證,“張裕解百納的750ml規格幹紅,我們都看到了!”
唐允一口熱水卡在嗓子裏,“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