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壯士一怒擒虎狼(2 / 3)

帶隊捉拿馬武的屯長才沒功夫理睬地痞們在喊些什麼,立刻命手下弟兄上前,把幾個趁火打劫者“人贓並獲”。隨即,又扭過頭,笑著對劉縯說道:“你既然是官宦之後,自然不會跟那馬子張有什麼瓜葛。等會兒你和你同伴的房間,就不用查了。但本官奉命捉拿要犯,不能敷衍了事。其他人的房間,卻要仔細搜上一搜!”

“出門在外都不容易,還請大人好生約束手下,切莫過分相擾!”劉縯想不出拒絕的理由,隻能側開身子,拱著手請求。

“好說,好說!”屯長連聲答允,隨即快速向身後揮手,“弟兄們,幹活了。招子都給老子放亮些,莫跑了馬氏兄妹!”

“知道了!”身後的隊伍中,響起一陣興奮的叫嚷。眾兵卒宛若久曠的鰥夫看見了裸女般,紅著眼睛衝進了客棧。三兩個呼吸之內,就將裏邊攪了個雞飛狗跳,一片狼藉。

“這,這是我去河內的盤纏。前麵還有上千裏路,軍爺,軍爺您不能全拿走啊!”

“軍爺,軍爺行行好。小的,小的就剩下這兩吊錢了,小的,小的店錢還沒有付啊!”

“別,別扒衣服。我,我自己拿。荷包,荷包在這裏,不在,不在,呀!”

“別打,別打,我給,我給……”

屈辱的哭喊聲,此起彼伏。客棧裏的遊子們,沒有勇氣反抗。被能逆來順受,破財免災。

“啊!”有名遊子掏錢的動作稍微慢了些,被一個伍長抬腳踹出了門外。四個郡兵如狼似虎般追上去,將此人按翻在地上,伸手在其胸前腰下亂翻。

“還請大人多少約束一下弟兄!”劉縯看得好生不忍,皺了皺眉頭,再度開口想求。

“好說,好說,弟兄們開個玩笑而已,放心,出不了人命!”屯長根本不想管,卻又不願意駁了他的麵子,抬腿向前走了幾步,懶懶地敷衍。

“屯長,出門在外行走的,可都是良家子,身上帶著官府開具的路引!”劉縯追了幾步,聲音漸漸轉高。

良家子都家世清白,有恒定財產,且多習文練武,今後有一定機會被朝廷征辟為官。所以在通常情況下,官府很少故意與他們為難。然而,那隻是通常情況,自打大新朝建立之後,情況就一直比較特殊。而今晚帶兵追索馬武這位屯長,又急著弄一筆橫財來彌補當初買官的虧空,因此非但不肯領劉縯的情,反而扭過頭來,皺著眉頭厲聲嗬斥:“你好歹也是官宦子弟,怎麼如此不懂規矩?什麼時候郡兵做事,輪到平民百姓在一旁指手畫腳了?要不是念著你年少……”

“啊——!”一聲尖叫,忽然從二樓客房響起。緊跟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光著腳從窗口跳了下來,摔在了院子中幹硬的泥地上,血流滿麵。

“娘子,娘子——!”一名書生打扮的人,哭喊著從窗口跳下。不顧自己被摔的鼻青臉腫,瘸著腿衝到女子身邊,大聲悲鳴,“娘子醒來,娘子醒來,咱家那幾件首飾不要了,不要了,就當丟了就當不小心丟了就是!”

夫妻兩個已經落到如此淒慘地步,那些趁火打劫的丘八,卻依舊不想放過他們。“噌噌噌“接二連三地從窗口追出了好幾個,一邊從昏迷中的女子手裏搶珠翠物件兒,一邊趁機在對方胸前上下揉搓。

“我跟你們拚了!”書生怒不可遏,揮舞著拳頭朝著兵卒們身上亂捶。隻可惜,他的身板實在太單薄了一些,被兵卒們三下兩下救打倒在自家妻子身邊。緊跟著,又被打得口鼻出血,抱著腦袋縮成了一頭爛蝦。

“饒命,軍爺饒命。我家主人是秀才,州裏邊剛剛舉薦的秀才。”三名家丁打扮的男子衝出來,卻不敢將兵卒們拉開,隻是圍在書生夫妻兩個身邊不停地磕頭。

“打的就是秀才!”郡兵們已經鬧發了野性,才不管被洗劫侮辱的對象是什麼身份。動拳頭的繼續動拳頭,扒衣服的繼續扒衣服,鬧得不亦樂乎。

“住手!”劉縯接連懇求了屯長幾次都隻換回了對方的厲聲嗬斥,實在忍無可忍,大喝一聲上前,抬起腳,將幾名無恥的兵卒挨個踢翻在地,“爾等到底是官兵,還是土匪?”

“放肆!”仿佛那幾腳全踢在了自家臉上,帶隊的屯長勃然大怒,“姓劉的,莫非你想包庇馬氏兄妹麼?”

“不敢!”劉縯迅速轉頭,用身體擋住受傷的讀書人夫妻,沉聲回應,“劉某隻看到官兵殘民自肥,卻沒看到馬氏兄妹殺人放火!”

“你,你……”沒想到一個致仕的縣令之子,居然敢三番五次跟自己對著幹,帶隊捉拿馬武的屯長怒不可遏。把心一橫,用刀尖指著劉縯的鼻子咆哮,“本官懷疑這對夫妻是馬武的同夥,要捉拿他們審問,你速速給本官讓開。否則,休怪本官治你個通匪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