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剛入夏不久,白日裏氣溫高,但是太陽落山之後,溫度又會陡然降下來。這幾天在病房裏整個人都透不過氣,磨了劉媽好久,才好不容易鬆口讓她下床在病房裏四處走走。
“我的小祖宗啊,你這小產還沒好利索呢,怎麼就能站在風口上,快把衣服披上。”劉媽看到陸未然呆呆的站在窗口,從床上摸了一件衣服過去披在她身上。
“謝謝劉媽,我有點餓了,想喝粥。”陸未然轉頭看了劉媽一眼,眼神裏滿是感謝。
這是陸未然醒來的這幾天裏,第一次開口說想要吃東西。
劉媽聽了自然是開心不已,連忙點了點頭,“想喝粥是吧,劉媽這就去給你買,你好好在病房裏啊。”叮囑了幾句,劉媽就收拾東西出去了。
病房裏突然又陷入了安靜,陸未然安靜的盯著不遠處開的正盛的海棠花,突然,隔壁傳來了一陣聲音。
“你這身體才做過手術,這麼就下床了?”是秦睿謙的聲音,雖然冷硬,但是不難聽出裏麵深藏的溫柔和寵溺。
“我沒事。”那邊唐以沫柔弱的聲音就傳到陸未然的耳朵裏,“睿謙,你這樣沒日沒夜的守在我這裏,公司怎麼辦?外麵那群人,指不定已經把閑話傳成什麼樣了呢。”
聽到這裏,陸未然臉上揚起一個不屑的笑。這個女人,裝乖買傻倒是一把好手,再聽下去不知道還要再聽到什麼,她現在也沒有什麼欲望偷聽她們的牆角了,伸手就要關窗戶。
“我倒要看看哪個有這樣的膽子。”窗戶在關上的前一秒鍾,秦睿謙的話還是傳到了陸未然的耳朵裏。
哪個有膽子?
是啊,誰不要命了,敢穿你秦大少爺心尖上人的閑話。那她這個害秦少爺心頭白月光住進醫院的罪魁禍首,在他心裏豈不是都已經被千刀萬剮千萬次了?
就在陸未然分神的時候,尚未關緊的窗戶裏直直的飛進來一個足有小半個巴掌大的飛蛾。還沒看清楚是什麼,陸未然下意識的就張嘴尖叫,“啊!劉媽!”
門突然被人從外麵大力的推開,還以為是買粥的劉媽回來了,陸未然裹著外套就撞進了來人的懷裏。
不是劉媽!
突然熟悉的味道竄入了陸未然的鼻息之間,是他,秦睿謙!
可是,他怎麼會打開自己病房的門?
“你又在耍什麼花招?”同樣是冷硬的口吻,可是卻完全不同於剛才對著唐以沫時候的溫柔和憐惜,陸未然敏感慣了,幾乎是一瞬間,她就聽出了他語氣之中的厭惡和不耐煩。
百無一用是深情。
陸未然現在才真的明白了這句話裏蘊涵的無奈和苦楚。
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和來人拉開了距離,既然他如此的厭惡她,又何必多此一舉的過來瞧一眼?懶得和他爭辯什麼,反正在他的內心深處,她早就已經是被蓋棺定論了的壞女人,現在多這麼一條無中生有的罪責,也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