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越酒會那晚有眾多富商大亨在場,一傳十,十傳百,鬧得圈子裏人盡皆知。
大家都等著看好戲,一旦年斯南的身份證實,即為年宏罡的欽定繼承人,那就表示沒了段家的話事權,日後年斯南一人獨大,不僅有閆家的,還有博越,幾乎占據淮城商界的半壁江山。
多少人都等著抱大腿,那顆蠢蠢欲動的心呼之欲出,都想賢納這一名乘龍快婿。
哪怕酒會當晚,年斯南高調帶著申世璿出席,以表真情。他們都不相信年斯南對申世璿是認真的,說難聽點,就一個廚子的女兒,小連鎖餐飲公司也沒上市,根本拎不上台麵。
所以他們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把申世璿踢出局的機會。
另一方麵,夏金銓最近開始對年斯南各種調查,為了尋求最真實的數據,他先後約了十多家檢測中心,和年斯南做了數十次親子鑒定。
真心不怕紅火煉,等一項項比對結果出來,夏金銓麵對十幾家檢測中心的一致報告,他徹底相信了,年斯南就是他的兒子,夏啟燊!
今日,夏金銓剛和年斯南通完視頻電話,從書房出來。
夏啟慧看著父親滿顏歡笑,知道他心情不錯,而這心情不錯的原因,肯定是因為年斯南!
夏金銓在驗證了年斯南的身份後,這些天仿佛年輕了十歲,比老來得子還要高興。
夏啟慧心有不甘,見父親坐在茶案前,她殷勤地走了過去,“爸,我很久沒有為你泡茶了,今天由我來吧,你想喝大紅袍,還是鐵觀音?西湖龍井?”
夏啟慧難得有這份孝心,夏金銓順了她的意,意味深長道:“大紅袍吧,正宗大紅袍,味道清濃,我還是比較喜歡正道。”
夏啟慧洗盞的手微微一抖,熱水燙到了手,但她不舍得放開,繼續換盞洗茶。
父親這話裏話外的深層意思,她聽得真切,莫不是說現在的博越和年斯南嗎?
夏金銓見此,故意說道:“啟慧,有些時候,無論做事還是做人,都要適可而止,不然後果就像你洗盞時,一不小心就燙到了手,傷及自己,這還是事小,如果毀了一壺茶的醇甘,這就是大事。”
一句句深層含義,夏啟慧心裏明白。
“爸,我這個人不懂什麼大道理,我隻是就事論事,你不覺得突出現要認祖歸宗的年斯南很奇怪嗎?”
夏啟慧繞開父親的話題,直入自己想要談的事情。
夏金銓眸色暗了些許,沉住氣問道:“怎麼奇怪了?”
“如果年斯南真的是啟桀,為什麼到你宣布繼承人的時候,才站出來說明身份,而他在閆家那麼多年,一點消息都沒有?”
夏啟慧泡了一壺茶,給夏金銓和自己添了一杯。
夏金銓斂眸,掩下深緒,淡聲道:“這件事我有問過他,他說時機未成熟,我很理解他的說法。”
“我看哪有什麼時機,這就是他的心機,他分明衝著博越來的,”夏啟慧抿了口茶,口感晦澀、粗糙,她厭惡地皺了皺眉,放下杯子,繼續遊說,“他明明在20年前死了,現在突然冒出來,我嚴重懷疑,是不是他故意和天堃閆家合謀,想謀奪博越。”
她擺明態度,“反正我絕對不接受他是我弟弟的事實,一個死人怎麼可能複活?”
夏金銓把茶喝到一半時,喝不下口了,口感苦澀,他本難以下咽,但是女兒送上的茶,出於禮貌想喝完。
但她難聽的話,一波接著一波來,夏金銓生氣了,用力放下茶杯,茶水濺在手背上他也不管,厲聲道:“如果一個人要裝死,你說他能不能複活?”
從一開始泡茶,他已經提醒她數遍,但她一點覺悟都沒有,依然我行我素地遊說,她真當自己眼瞎?
“爸,如果他真的裝死,那這個人更不能找回來,心機陰暗、深沉,就等於引狼入室,博越就要易主了。”
夏啟慧越說越誇張,直接把年斯南當成避之不及的財狼野獸。
“夏啟慧!”夏金銓中氣十足地喝了一聲。
夏啟慧整個人陡然一震,心裏流竄過一絲慌,眨眨眼睛,“爸?”
“你當我剛才說的都是廢話?”夏金銓眉宇苛刻,流露出不悅。
燒水壺沸騰地咕嚕咕嚕直響,陽光懶洋洋從落地窗照進來,本是一個閑情晌午,一些情致都被她破壞了。
夏啟慧裝傻,“爸,我不懂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