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大宅,紅霞搖曳著長尾巴,慵懶地散落在院子中。
榕樹下,夏金銓和老友下著棋,聲聲清脆的落子聲夾著兩人爽朗談笑聲,回蕩在庭院中。
這種閑情逸致,被神色慌張趕進來的夏啟慧打斷了。
“爸----”大老遠的,夏啟慧的一聲呐喊打斷了夏金銓的思路。
夏金銓舉著棋子,一時間橫在半空中,看著走過來的夏啟慧,呼吸急促,臉色煞白,眉眼橫著萬分焦急。
夏啟慧看到父親的老友還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硬是拉出一抹僵笑,“陳伯父好!”
她心裏焦急如焚,雙手緊張交握,恨不得父親的老友趕緊離開。
夏金銓看到她這模樣,眼裏生了惱意,“冒冒失失的做什麼?”
“我,你們在下棋呀?”夏啟慧強顏歡笑,隻能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
看出端倪的老友,起身,“夏老,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不然家裏老婆子催得急,這盤棋留著,我們明天繼續。”
夏金銓忒不好意思,心思思地想下完這盤棋,但知道女兒有話要說,隻能讓管家送客。
院子剩下兩人,夏金銓拉長了臉,“出什麼事情了?”
“噗咚”一聲,夏啟慧直接跪下來,眼眶一紅,“爸!”
瞧她這模樣,夏金銓不明白什麼意思,“你幹什麼?”
“出大事了,爸,我知錯了,你要幫幫我。”夏啟慧握住父親的手臂,眼底生了光,現在,父親是她的一切希望。
夏金銓看她這模樣,定知道不是小事,有可能很嚴重,他嚴肅看向她,“你做了什麼事情?”
夏啟慧狠狠地往自己臉上刮了一耳光,淚眼婆娑道:“是我一時被豬油蒙了心,鬼迷心竅竟然買凶想把年斯南幹掉。”
“什麼?”夏金銓驚得整個人晃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你買凶幹掉年斯南?”
“爸,我真的知道錯了。”夏啟慧悔不當初,這件事不應該那麼魯莽。
夏金銓的額頭,似乎有一根橡皮筋狠狠彈過,他冷聲催促,“你趕緊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我!”
“我,我花錢買他的命,那些人在停車場把他圍堵,最後在淮安路一段花基把他的車撞了,他和申世璿跳車被警方救了,那些人還被抓了,現在我不知道怎麼辦,隻能……爸,你救救我!”
夏啟慧得知那些人失手後,第一反應覺得自己死定了,想想,能救她的隻有父親,所以,她急匆匆趕到這兒來。
“我不是讓你別去招惹年斯南,你怎麼不聽?”夏金銓頭疼,這女兒膽子也太大了,現在在淮城,以他的份量,有誰敢明目張膽對他下手。
“我,爸,現在事情不發生也發生了,你救救我吧,要是年斯南那邊動手,我肯定死得很慘。”
夏啟慧現在也很後悔,當時自己膽子怎麼那麼大。現在沒得手,深入調查肯定把自己牽扯出來。
夏金銓眉宇深皺,“現在那些人呢?”
他想和解,那得了解當時的情況。
“有的被抓,有的逃走了,爸,你快想想辦法吧!”
夏金銓被她磨得心煩意燥,“你自己折騰出來的破事,現在搞砸了回來讓我幫你忙,我現在說的話你都當耳旁風?”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爸,我不想坐牢,我這輩子還沒享多少清福,小時候在鄉下,你早早就離開我和媽,你不知道我和媽再鄉下的日子多難熬,特別是媽生病的那段日子,現在我好不容易看到天朗長大,還沒看到他結婚生子,我這輩子不可以就這樣完了的。”
每次有什麼大事,夏啟慧就會用老手段----苦肉計,博取夏金銓的同情,利用夏金銓的愧疚心理,幫她解決問題。
她看了眼夏金銓的臉色,繼續大哭,“我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幸福的人,從小爸爸不要我,媽媽生病離開我,連老公都病死當了寡婦,我這要是走了,就剩下天朗了,爸,我真的知道錯了,我願意什麼都不要,放棄一切離開,隻要年斯南不追究,放我一馬。”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夏啟慧的心裏在滴血,她正在賭,賭夏金銓對她的憐憫心,以她對夏金銓的了解,他一定會幫自己。
她每一句話,都戳中了夏金銓的惻隱,“夏啟慧啊夏啟慧,我還能保得你多久,20年前你就不放過他,20年後,你還是不放過他,你這樣遲早會被自己的心思害死。”
“爸,這是最後一次,我不敢了。”目的沒達到之前,夏啟慧都不會大聲嚷嚷一句話。
“唉……我試試吧。”
夏啟慧試探性問:“他會答應嗎?”
“我隻能拿繼承權來交易,你說他會不會答應?”夏金銓原想著,再吊他一段時間,讓兩人的天平不要那麼快傾向他,但這過程夏啟慧闖禍了,令他不得不提前拿出來,作為交易籌碼。
“什麼,
繼承權?爸……”夏啟慧聽後,撓心撓肺,現在送給他,還沒談判過,不是白便宜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