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季, 比往常還要氣勢洶洶, 時候正好趕上午間,陽光透過樹葉縫隙投下斑斑駁駁的光影。
十二點鍾的太陽。
晃人,又燙人。
推開玻璃門,走進舞行,迎麵撲來的冷氣驅散了熱浪。
祝星螢在前台耐心地給谘詢的家長解釋,家長問了問身後的小女孩, 填了報名資料。
送走了那位家長,祝星螢坐回位置上整理資料, 想著或許該多聘請幾位舞蹈老師了。
前幾天, 盛笑還約她去避暑山莊,被她婉拒了, 理由是工作太忙走不開。
她也沒說假話,每天忙得暈頭轉向。
“最近放暑假,生意真是越來越多了, 這是給你帶的炒飯, 再忙也記得吃。”舞蹈老師走進舞行, 將打包盒給她。
祝星螢道了聲謝, 跟老師換了班, 去休息室吃了午飯。
醫院的病房裏,陽光投射在潔白的被褥上。
床上的男人指尖微動, 眉頭皺起, 緩緩地睜開了眼。
遲凜正在打遊戲,不經意地抬眸, 正好對上他的視線,微微一怔,又驚又喜地蹦起來,手機被扔在一邊。
“塵哥你終於醒了!醫生醫生,他醒了!”
他睜開眼,張了張嘴,氣息進出。
遲凜俯下身去,“塵哥你說什麼?大點聲。”
接到遲凜的電話時,祝星螢正在吃午飯,她急急忙忙趕來醫院,推開病房門。
遲凜連忙站起身,“你終於來了,塵哥他醒了,一個勁念叨什麼南南的。”
祝星螢走了進去,一步又一步,就像踩在棉花上,沒有什麼真實感。
遲凜悄悄地開門出去,很體貼地給他們留了二人空間。
多日纏綿病榻,他麵色蒼白,有實質性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眼窩深,瞳色濃。
他看著她,張了張嘴,輕輕地吐出兩個字。
祝星螢知道,他說的不是南南,而是囡囡。
她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像是怕他突然消失似的,不敢移開視線。
她輕輕地說,語氣裏沒有一絲抱怨,“你終於醒了,等你好久了。”
薑眠微微抬了抬指尖,說了第二句話,“不哭。”
他眼裏的心疼那麼明顯,頓了頓,又重複道,“囡囡,不哭。”
她的眼淚更洶湧了,就像一場遲來的海嘯。
她拉起他那隻沒有紮針的手,將額頭輕輕靠在上麵,一聲又一聲地緩他眠眠。
他心疼又溫柔的看著她,費力地抬起那隻手為她擦眼淚。
醫生說他身體很虛弱,需要多休息。
祝星螢給他牽好被子,坐在一旁的椅子看著他。
看得出他很困了,眼睛似閉非閉地,他的手拉著她的,好像是想再多看她一眼。
祝星螢看著他,溫聲道,“睡吧,我坐在這裏陪你。”
少時,他才抑製不住睡意,沉沉地睡了過去。
祝星螢給舞行的任課老師發了條短信過去,大意是自己有急事,麻煩她下午代下班。
老師也不推脫,回了個好。
她的視線從兩人握著雙手攀爬至他精致的眉眼,睫毛在眼瞼處投下鴉青色的陰影,整個人沐浴在十二點鍾的陽光裏。
不知道看了多久,她稍稍彎下腰,用嘴唇輕輕碰了碰他的。
還未來得及離開,身上的男人突然輕笑一聲,張嘴含住她的,逐漸加深了這個吻。
遲凜剛推門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連忙給他們關上門,嘴裏嘟囔著,“打擾了打擾了。”
一吻畢後,她微喘著氣。
“你裝睡?”她偷親被抓包,惱羞成怒地說。
薑眠一臉無辜,“你一直在看我,是個人都會醒。”
她耍賴,“我就不會。”
從薑眠的角度看過去,剛好看見她耳廓處微微泛紅,不知是熱的還是羞的。
“囡囡。”他看著她,聲音不自覺柔了八個度,“過來給我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