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韻爾在初中受盡欺負,自然不敢跟別人訴說,每天被人嘲笑沒有爸爸,隻有一個媽媽。
她的媽媽是一個漂亮而又溫婉的女人,身體單薄,還總是生病,在那個偏僻的小鄉村裏,這樣一對不入人眼的婦女,自然是要遭人非議的。
“卡卡卡!”
導演再一次喊了停,白韻爾很無奈的看向導演。
“韻爾,在這個地方,你不能眼神裏隻含有那種怯懦,你要有憤怒,卑微卻又不敢表達出來的情感!”
導演看著白韻爾還是不怎麼明白的感情,繼續給她講解著:“麵對這些,你不能夠一昧的接受,你必須要懂得如何反抗,然後才會有後來的你。”
“算了吧,先暫停一下,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再拍。”
白韻爾有些沮喪的坐在一旁,似乎她走不進這個角色的內心,當女主角一個重要人物,果然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白韻爾重新翻開劇本,無奈的翻著,她越看越心焦,不知道怎麼演。
今天,拖了大家的後腿,白韻爾的心裏更加的愧疚,看著劇本的心也有些不由得走神。
白韻爾覺得自己越心急,就越走不進這個女主角的內心世界。
她不懂如何表達自己的憤怒,被壓迫之下的想要反抗別人的欲望。
要麼就是憤怒過頭了,表達不出她內心的想法,要麼就是過於怯懦。
“怎麼了,還是沒有想好嗎?”
正當白韻爾苦惱的時候,周競走了過來,淡淡的語氣,似乎看穿了白韻爾的內心。
白韻爾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說:“嗯,我還是沒弄明白。唉,原來女主角這麼不好演,內心的表達真的是難啊。”
“介意我看一下你的劇本,給你講一下嗎?”
白韻爾聽他這麼說,自然是高興的,連忙遞了過去:“當然不介意啦!”
周競翻了半天後,看著白韻爾的戲份,開始認真的給她將裏麵所包含的感情,語氣中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即使白韻爾依舊不懂,周競就繼續給她講著。
“你想一想你以前有沒有不好的記憶,或者不愉快的事情,就像劇中的你,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
“你想要反抗,想要剛跟他們解釋你和媽媽不是他們口中的樣子,卻是不敢開口,卑微怯弱。”
白韻爾睜著似懂非懂的眼睛,開始反複咀嚼著周競的話語。
周競就在一旁看著她,看著她陷入沉思的樣子,似乎是找打了頭緒,也就不打擾她了,默默的走開了。
拍戲這種東西,最講究的就是情感,當一個人慢慢染上了感情的時候,最是難得,也最怕別人打擾了自己醞釀感情的時候。
白韻爾默默的想著,不好的記憶嗎?
自己當然是有啊,那是一段刻骨銘心,融入骨血的記憶,過了這麼久,白韻爾都要以為自己記不起來了。
沒想到,今天被周競側麵的提起來,還是有些微微的疼痛。
這樣的疼,並不是說白韻爾忘不了放不下,隻是悔恨自己當初瞎了眼,竟會看上這樣的人。
那時候的白韻爾,也是因為肥胖遭人嘲笑,也曾想過跟別人做朋友,卻是害怕那非人的眼光,不敢開口。
“導演,咱們開始吧。”白韻爾帶著沉重的心情,對著導演說著。
周競在台下看著,感受到了白韻爾周身的黑暗,似乎看著白韻爾走入了情緒,但是同時他也有些納悶。
白韻爾這樣開朗的女孩子,有什麼事情,會讓她這樣的難過而又悲傷呢?
“好,準備開始!各部門準備好了嗎!”
隨著一道閃光燈的亮起,白韻爾變身成了那個遭人嘲笑的馬尾女孩。
她高高豎起的馬尾,被班上的男生粘上了口香糖,她沉默,隻是靜靜的取了下來。
這麼久受人欺負的日子都過來了,白韻爾都感覺自己已經要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她從來不反抗,並不代表她不反抗。
“你媽媽就是個狐狸精,你也是個野種,哈哈哈!”放學路上,幾個孩子圍著她說著。
白韻爾向來不跟她們吵鬧,因為如果自己反抗,得到的將會是更加嚴重的惡作劇。
隻是有一點,媽媽是她的底線,說她欺負她可以,但是不能說她的媽媽。
在她的印象裏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她不像村子裏其他的媽媽一樣,她溫柔知書達理有著文化。
而不是,隔壁的大娘阿姨們,整天八卦,滿嘴的粗俗的語言。
隻有當別人涉及到她的媽媽時,白韻爾的眼裏就會被憤怒所充斥,也會衝到到上去跟人打一架,有時候也會猶豫膽怯,但這一切隻是一瞬間的,最終還是鼻青臉腫的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