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城守將的雙眼緊緊盯著城下的敵軍一刻也不放鬆,雖說蕭城位於邊境經曆了幾十年的和平,可是守將卻並沒有放鬆敵人的警惕,因為所有邊境人都知道,戰爭開啟隻需一秒鍾幾十年的和平就會毀於一旦,而要想在戰爭中不過於被動,隻有不斷提醒自己始終保持那顆警惕之心。
“一步,兩步,三步。”守將心裏不斷的計算著敵軍距離城牆的距離,估計著最好的打擊時間,他的眼角掃過剛剛搬運上來的滾木和巨石,這些靜靜躺在地上的物品下一刻將會成為死神的使者勾走一條又一條鮮活的生命。牆角處一個看似十七八歲的小兵正懷抱著兵器瑟瑟發抖,鬥大的汗珠不停的從他的臉龐滴落,混雜著苦澀的淚水,不知道他是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還是嬌愛的妻子,現在他能想念或許下一刻他就會躺在冰冷的土地上在也沒有了思想,戰爭就是那麼無情,它不同情弱者,它的微笑始終向著強者。
“快,所有人就位。”就在守將思緒萬千的時候,敵軍已經開始慢慢進入了危險區域,守將大聲的呼喊著,原本躲在一旁的士兵紛紛進入自己的崗位,隻等自己的將軍一句命令,他們就會狠狠的“招呼”城下的敵人。
“啪”幾十個跑的快的雲梯已經第一時間靠上了城牆,在試了試雲梯的安全後,一個口叼著彎刀的士兵開始一步一步向上攀爬著。
和雲梯部隊的一帆風順不同,巨木部隊在靠近城牆一百五十米的地方就受到了守軍的照顧,各種大小不一的石頭從頭上響起打在堅硬的盾牌上發出啪啦啪拉的響聲,一些運氣不好站在最外圍的士兵的頭上被砸起了一個又一個大包,鮮血混合著汗水往下流淌,可是誰也沒有功夫去擦拭這汗水,任由它無助的往下流淌直到眼睛。
“快砸,給我狠狠的砸死他們。”守將賣力的呼喊著,時不時自己也搬起一塊石頭和士兵們一起向下砸去。
“將軍,將軍不好了不好了。”正當守將叫的歡的時候。一個滿身淤血的士兵包裹著雙手奔了過來,長時間的奔跑加上體力不支讓他一下子暈了過去。
“這不是二狗子嗎?他不是守北門的嗎?怎麼跑這來了!”有眼尖的士兵一眼就認出了倒下的二狗子。
在旁邊士兵的喂水下,二狗子緩緩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緊緊抓住守將的手“將軍,快去北門,敵人從北門摸上來了,他們人多勢眾,已經殺上城頭了,我們敵不過他們,校尉讓我來請將軍出援兵。”剛剛說完二狗子又昏了過去。
“不好。”聽完二狗子的軍情報告,守將暗叫不好,原以為敵軍會集中所有兵力猛攻東門,而自己也把城內絕大部分兵力調到了東門,西北,南門加起來還不到一千人馬,而且大都是剛剛招募的百姓,敵軍這是在聲東擊西把自己所有的部隊全都聚集到東門,而又出其不意的在北門打一槍。
“快,跟我去支援北門。”雖然東門進攻激烈,但是守將也不能坐視不理北門丟失。
剛剛接近北門,廝殺聲就傳到了守將耳裏,除了大門有不少敵軍正在撞門以外,甚至有的敵軍已經衝上了城樓,人數占少,戰鬥力不強的守軍被敵軍一直壓製著打。甚至有打出城樓下的危險。
“殺。”守將一刀砍翻一個敵兵,縱身一越狠狠的插進了又一個士兵的肚子裏拚命的攪拌,鮮血隨著刀不斷的向下流淌,身後的部隊和自己的將軍一樣,像風一樣襲向敵軍。
在援軍的打擊下,原本搖搖欲墜的守軍開始爆發,不要命的向前拚殺。一時之間把站穩腳跟的敵軍又趕下了城牆,在加固了城門之後,留下足夠的守軍,守將又急忙向東門趕去,雖然北門打的很凶,可是軍人的直覺告訴他東門還是他們主攻的方向。
當守將率領幾十個士兵趕到東門時,東門正戰事正憨,鬥大的石塊不斷的向下墜落,每一次墜落總會帶來一聲慘叫。而敵軍的巨木部隊在盾牌的護衛下開始衝擊蕭城的大門,“轟,轟。”每一次的撞擊都讓城牆一陣抖動。守將催促幾十個小兵用身體死死抵住城門,在巨木的撞擊下蕭城的大門搖搖欲墜。
“額。”守將吃力的摘掉頭上的頭盔,目光緊緊盯著前方的戰場,很顯然敵軍並沒有使出全力,雖然看起來他們進攻很猛。可是這不是因為他們出了全力,而是因為自己守軍這邊太弱了,可以想象如果敵軍全力攻城不到幾個時辰蕭城就會淪陷。
“怎樣了?都去了兩個時辰了,還沒有消息嗎?”心裏焦急的守將不由得問起身邊的侍衛關於援軍的狀況。
“將軍,回來了,回來了將軍。”剛剛從南門被吊籃帶進來的一小兵遠遠喊道。
這是自己剛才派到和城和歸德城的信使,眼尖的守將大老遠就看到了這小兵趕緊大聲喊道“有消息了嗎?他們答應什麼時候出兵?”
“將軍。”信使的臉上露出一絲難色,“將軍,和城和歸德的王將軍和李將軍拒絕出兵。他們聽說進攻蕭城的是前世子後就不願再談出兵之事,同時他們還要小的轉告將軍,不要助紂為虐。”
守將一拍臉,從小兵的臉上他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城外的敵人是前世子。守將也是剛剛得知,厲王殺父篡位的事再大楚國早已經傳了開來。雖然厲王坐穩了王位並且再全國確立了統治,可是全國的將軍並沒有幾個是從真心裏佩服厲王的,守將自己也不願意保護和效忠厲王,可是他卻不能丟棄整個蕭城的百姓,每一次的征服必會帶來一次流血,而最受傷的莫過於城內的百姓。
“不過,將軍。雖然兩大將軍不願發兵,可是小的打聽到一個消息,大王派遣大司馬帶領的五萬人馬前去皖城迎親,皖城距離蕭城不過百裏,隻要大司馬率兵來援,蕭城必安!”小兵眼見自家將軍眉頭緊蹙,趕緊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訴了自家的將軍。
“好,好!”守將趕緊向樓下走去,他要向大王請兵,對於大司馬這樣的高官自己是怎麼也不可能調動,所以必須由厲王出麵。
被太監扶下城牆,在宮內休息的厲王焦躁不安,不時派遣身邊的太監前去打探城外的信息,當聽到敵軍差點攻進城內的消息時,厲王著實緊張了一把。
“大王,還請您趕緊派人通知大司馬讓他趕快派兵援救蕭城,否則蕭城不保啊!”情勢緊張的守將也顧不得什麼規矩,一把推開門外的太監就闖了進來。
“好,好!”眼見渾身是血的守將,厲王哪裏還顧得上追究什麼不敬之罪,急忙下令讓人起草詔書,邊起草詔書還邊不忘記詢問城外戰況。
為了讓大司馬的兵馬早點回援,守將故意誇大戰事緊急,這倒讓膽小的厲王嚇得一驚,趕快命令書記官加重詔書的語氣。
一看詔書完成,守將一把從書記官手裏奪過,不由得細看,現在的他是和時間賽跑,一定要在敵軍攻進城內之前找回援軍,這樣蕭城才有救。
一全身退去盔甲的小兵正不斷的整理著身後的包裹,守將告訴他這是全城人的希望,如果不能及時把他送到大司馬手中的話,那麼全城之人會盡遭屠戮,所以一出蕭城他就死死的用手拽住身後的包裹,小心的躲避著敵軍的巡邏。
“出去了嗎?”看著猛攻城門的部隊,世子南頭也不回直接向身旁的蘇杭問道。
蘇杭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世子您放心,他們派出去尋找景昭的探子已經出發,算時間,景昭接到詔書到回師蕭城還需要兩個時辰,現在我擔心的是蕭城是否還能承受的了三個小時的攻擊。”
“既然承受不了,那就讓部隊撤下來休息會,沒了獵物,獵人怎麼會來。駕”世子南撥轉馬頭,要說想殺羋光恐怕沒有人會比得上他了,他也曾考慮過不顧自己和王仁的盟約直接攻進城去殺了羋光,可是世子南知道王仁說的對,如果自己不消滅景昭等人,即使自己殺了羋光,他們也會找出另一個羋姓子孫來當傀儡,而這個羋姓子孫絕對不會是他,他也絕對不會去當什麼傀儡,所以一切的結束隻能是殺了景昭。為了以後的王位也為了能夠得報大仇,這時候要做的隻能是等待。等待一個最佳的時間一起消滅自己所有的敵人。
看著調轉馬頭的世子南,蘇杭雖然看不到他現在臉上的表情,但是蘇杭能理解到世子此時的心境,世子如此,他蘇杭又何嚐不是呢!自己蘇家一家幾百口一夜之間隻剩下他和叔叔蘇文而已,他對厲王的仇恨又何嚐比世子南少呢!可是蘇杭看的很清楚現在的大楚朝廷光光隻殺一個厲王絲毫沒有作用,隻有把掌握兵權的景昭消滅才是真正的勝利,才談的上有一天重回郢都,所以這也是他為什麼答應和王仁合作的原因,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盟友,開始蘇杭還是很擔心世子不能夠控製住自己的仇恨從而讓這次圍殲失敗,可是從現在看來世子很好的控製住了自己,至少現在是。
“傳令,所有兵馬全部後撤五百米,撤退。”蘇杭冰冷的聲音在軍中接連傳達,鳴金撤退之聲頓時在大軍之中蕩開,攻城正憨的楚軍雖然不明白怎麼這時候會撤兵,可是向來聽候命令的他們還是有條不紊的紛紛向後撤退。
蕭城縣衙,守將和厲王還在那焦急的等待著景昭的消息,“大王,大王,好消息,好消息。”一個小太監興衝衝的提著自己的裙擺從外衝了進來直到厲王的麵前才提住,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大王,敵軍退兵了,退兵了。”
“什麼?真的退兵了?”厲王有點不相信,緊抓著小太監的肩膀問道,巨大的疼痛讓嬌小的太監一時說不出話來隻好猛的點頭。
“哈哈,聽到沒有,聽到沒有,他們退兵了,退兵了。”確認是真的以後。厲王仰天大笑,周圍的大小太監哪裏肯放過這個拍主子馬屁的機會,紛紛奉承道,幾乎都是什麼大王天威讓敵軍膽寒等等。
“退兵了!”除了厲王有點難以接受,一旁的守將也有點不相信,按理說現在他們完全占據上風,雖然城內守軍還在英勇抵抗,可是隻要是個帶兵的人都能看的出來現在的守軍早已經成為了強弩之末,隻要在加大進攻,不到一個時辰蕭城必定會破,可是他們為什麼會放棄先前的努力選擇了撤兵,難道真的是他們的主將不安軍事?那麼突襲北門又怎麼說呢!除非他們不想攻破蕭城,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前世子對大王的仇恨,要說前世子不想殺死大王,這恐怕沒有人肯相信。
當蕭城戰事正憨時,仁豐可是過得順風順水,在離皖城四十裏的地方和景昭率領的五萬楚軍彙合,五萬多人的部隊讓對這隻送親隊伍感興趣的土匪強盜們紛紛選擇了放棄。雖然土匪們凶悍異常,可是他們還沒蠢到拿自己不到一千多人的部隊去和五萬大軍硬碰硬。
景昭騎在馬上,愜意的欣賞周圍的美景,一個月前自己還在那苦悶的南方遭受當地蠻人的苦惱,如今卻在這野外得意的欣賞美景,人生的差距還是真大啊!這次和親皖城,雖說是史都這小子主動提出來的,可是卻是自己親自首肯的,隻有讓羋光沉迷於女色之中,自己才有更好的理由掌握朝廷大權。
“大司馬你看。”當景昭沉浸於周圍美景的時候,身旁的一個校尉指著前方喊了起來。
一陣黃煙,一個風塵仆仆的騎兵正不斷的催打著腳下的坐騎向大軍靠攏。
“快,保護大司馬。”身旁的副將生怕景昭受到半點傷害,趕緊催促手下的兵丁擋在了景昭前麵。
“於”一看擺出這樣的陣勢,那騎兵趕緊在離大軍一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翻身下馬高舉手中的包裹大聲喊道,“大司馬,大王有令,命您回援蕭城。”
景昭一聽到這命令,眉頭一鄒,左右早有人把詔書從那哨騎那取了遞了過來。
聽說大王不顧自身安危跑到了蕭城,景昭也是得到了宮內安插內線的消息才知道他跑到了蕭城,雖說景昭很不滿羋光不通知自己就擅自做主出宮,可是這也說明這大王現在滿腦子裏都是美女,沒有一絲朝政的理念,這對於自己大權獨攬又何嚐不是一個好事。
景昭一目十行掃過詔書,越看,緊湊的眉頭鎖的更緊,周圍眾將紛紛不知情況,但是又沒有一個敢上前詢問。
合上詔書景昭心裏不住的打量著,世子南引兵圍困蕭城,自從勇王去世後,景昭一直和昭發調兵圍剿蘇杭他們,可是每次總是無功而返,如今他們團團圍住蕭城,原因無它隻在城內的大王,兵少城弱的蕭城如果自己不能馬上發兵必定會落入世子南之手,而厲王也絕對會被世子南處死,這對於自己來說是絕對不利的,自己好不容易才扶持了一個厲王傀儡政權,如果此時大王被殺,即使可以再立一個羋姓子孫,也難以安撫住眾大臣之心,尤其是昭發,到時候是否還會支持朝廷可就不好說了,所以自己絕對不能讓厲王有事,想到這,景昭喊道,“派人把仁豐喊來。”
正在前軍洋洋得意的仁豐,一聽說大司馬景昭要見自己。趕緊帶著十幾個侍衛朝後軍趕來。
“大司馬萬福。”剛一看到景昭,仁豐這個大司馬就趕緊下馬行了個大禮,那諂媚無以言表。
“仁大司馬,你這是幹什麼,我是大司馬,你也是大司馬,你何故如此呢?”景昭話裏的輕蔑之意表露無疑,引得身旁眾將哈哈大笑不止。
仁豐絲毫不在意景昭的冷嘲熱諷,滿臉都是奉承的表情,“大司馬此言差矣,大司馬乃是天國大朝的大司馬,下官雖然也是大司馬可是又怎敢和天朝司馬相比呢!”那諂媚的表情讓仁豐的侍衛都不屑。
“哈哈,好一個天朝大司馬,仁大人好口才。”景昭這話不知是褒還是貶,可是對於仁豐來說他不在乎。他在乎的隻是這個人是否對自己有可利用之處。
“大司馬,前麵是什麼地方?”景昭故意加大了聲大司馬。
“回大司馬,前麵乃是鳳飛天,這裏是個窄穀,大概有一裏多地的距離。”仁豐自動過濾了他不願意聽到的話語。
“鳳飛天,鳳飛天。”景昭不停的念叨著這幾個字,這個地名總是讓他感覺到有什麼不好,似乎裏麵總是暗藏著什麼陰謀,可是他現在卻沒有任何時間去追究這到底是不是陰謀了!
“仁大司馬現在情況有變,本司馬不能在護送你們前去蕭城,所以到蕭城剩下的路程完全需要你們自己去行走。”
“什麼?”這下子仁豐的臉上可是罩不住了,一下子就慌了神,“大司馬,咋們不是已經都說好了,由您護送我們前往蕭城們,現在半路上您把我們扔下,我們人少兵弱的難免在路上不會出什麼事情,到時候誤了楚王大事,下臣不好交待,您大司馬不也是難交待嗎?”
“大膽,你敢威脅大司馬?”景昭身邊的副將咵的拔出腰間寶劍做出一副要砍的樣子。
“別,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仁豐嚇得趕緊用手把懸在頭上的寶劍輕輕的移開。
“這樣,本司馬除了不把迎親衛隊調走以外再給你一萬兵馬,有這麼多人馬的護送,剩下的路程絕對不成問題。”景昭用著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好,大司馬,您還是把我們先護送過前麵的鳳飛天吧,那裏下臣勇感覺有一絲的不妙。”善於拍馬屁的仁豐眼見沒有商量的餘地,隻好退一步要求景昭護送他們度過鳳飛天。
仁豐著急,景昭的心裏更著急,離哨騎送詔書出來已經有好幾個時辰了,這好幾個時辰裏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說不準,景昭目前隻想快點趕到蕭城,雖然自己也要經過鳳飛天,護送也是順道,可是要真的加上這些迎親隊伍,那速度之慢難以想象。
“不行,鳳飛天你們必須自己度過。這樣我留下李副將輔助你,有他在我放心,就這樣定了。”說完景昭撇過頭去不再理會仁豐。
“出發。”原本合在一起的兩股大軍迅速分開,化作兩個不同箭頭朝前方奔去。
“快去把這消息通知將軍。”遠處的山坡上早有一小校騎著馬帶著這個消息狂奔而去。
鳳飛天峽穀,兩岸萬丈高崖中間隻留有一條小道的鳳飛天是名副其實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一天前王仁就已經率領部隊秘密抵達這裏,經過一天的緊張準備,所有滾木壘石全都準備完畢,隻等仁豐率領的送親隊伍。
“報,將軍敵軍先頭部隊大概四萬人馬在景昭的率領下首先進入鳳飛天,仁豐率領剩餘部隊緊跟其後。”小校一字不差的把所有情報說了出來。
“好狡猾的老狐狸。”王仁揮揮手讓小校退下,自己的臉上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雖然自己和世子南合作以攻打蕭城來逼迫景昭回軍,從而達到救援郡主的目的,狡猾的景昭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對付,除了加強了仁豐部隊的數量,即使著急回去救援大王,他還不忘記護送送親隊伍安全度過鳳飛天,看來自己要想順利救出郡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哥,大哥,他們來了。”王仁還在思考著如何切斷楚軍前後軍的聯係時,一旁的猛牛就指著穀口說道。
王仁順眼望去,剛剛還幹淨利落的穀口一下子就變得煙塵滾滾,大量的馬匹濺起隆隆的灰土,讓人眼睛瞬間模糊了。
“籲。”景昭扯起韁繩,奔馳的馬匹瞬間在穀口停了下來,景昭身後的衛隊也紛紛喝住自己底下的坐騎。
景昭左右遙望,鳳飛天的特殊峽穀地貌讓景昭不安的心更加有點衝動。“進穀!”景昭一揮手,身後的侍衛把景昭護在中央緩慢向穀內進發。
騎在馬上的景昭仔細打量著穀內周圍的情況,評估著穀內的安全!寂靜的山穀裏兩旁的雜草叢生,除了馬匹發出的噠噠聲,穀內再也沒有一絲的雜音,景昭落後一個馬頭向身旁的副將問道,“迎親衛隊現在到哪了!”
“回秉大帥,迎親衛隊大概離我們有兩裏多地,我們是否要在穀內等候迎親衛隊一起度過鳳飛天呢?還請大帥示下。”年輕的副將恭恭敬敬的問道。
“不了,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了!”景昭搖了搖頭,鳳飛天的地勢讓他心神不寧,如果可以他也想能夠親自護送衛隊安全抵達蕭城,可是現在時間不等人,蕭城圍攻甚急,大王已經接連派了兩撥信使前來討救援兵,迎親衛隊動作緩慢,如果真的要等待他們一起行動,那絕對要耗費大量時間,現在景昭最耗不起的就是時間。
“命令迎親衛隊快速通過鳳飛天,不能有一絲停留,傳令全軍,我軍先頭部隊現在全速前進,務必在一個時辰之內抵達蕭城,不得有誤”景昭話語裏透漏出一絲不得商量的語氣。
“駕!”景昭狠狠的一抽馬鞭,幹燥的馬鞭打在馬的屁股上,頓時馬吃痛的奔跑了起來。身後隻留下淡淡的一股煙塵。
二十分鍾之後,當景昭大軍全部通過鳳飛天峽穀後,仁豐率領的迎親衛隊才緩緩抵達鳳飛天穀口。
“全軍進穀。”坐在馬上的仁豐大搖大擺的發號施令起來,絲毫不顧及身旁的李副將。
“大司馬,此峽穀看起來易於埋伏,我們還是先派些人馬前去打探打探吧!”深受景昭重托的李副將在一旁說道。
“哈哈!”仁豐聽完李副將的話,不由得大笑了起來,“將軍虧你還是一個在戰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如果穀內有埋伏,那大司馬早就遭到了伏擊,而現在大司馬卻安全通過了穀內,這說明了什麼?說明穀內絕無伏兵,將軍你多想了。”仁豐用手敲了敲李副將的鎧甲說道。
“哈哈,還是大司馬高明,高明啊!”一個個和仁豐差不多嘴臉的大小官員紛紛奉承道。
“大人。”副將還想張口說點什麼。可是正在興頭上的仁豐哪裏還聽的進去,一舉手打斷了還要繼續再勸的副將。
衛隊再兩旁侍衛的護送下緩慢向前行進,婷郡主坐在馬車裏焦急不已,從皖城出來已經有好長一段距離,可是卻連王仁的臉也沒有看到,眼看著離楚國邊境越來越近,婷郡主的心更焦急了起來,握著剪刀的雙手都已經冒出了冷汗,她已經想好了,如果這次王仁救不出來自己,自己就已死以保清白。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背叛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