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王來給郤叔淳祝壽,是對他的信任,也是他的榮幸。
隻是酈王就站在那裏,已是不怒自威。今日是郤叔淳壽宴,總不得讓他一直小心應對。
酈晟隻是將壽禮送到,說過幾句祝壽之詞。
末了,酈晟狀似無意地向酈叔淳說道,“愛卿,最近可是又搜羅了些寶物?”
郤叔淳連連說道:“臣若得各國之珍寶,怎敢不獻之於王上。”
他心裏卻暗自納悶,王上這話是什麼意思?
“寡人方才步入府邸,聽聞簫聲悠悠,宛若天籟。”
郤叔淳的眉頭一皺,“府裏未嚐新得伶優。”
酈晟本以為這是酈叔淳尋來的伶優,不過,若隻是一般伶優,怎有那般出塵氣質。這般看來,應是前為郤叔淳祝壽的賓客。
“王上,要不臣這就去尋尋。”
酈晟有些猶豫,前來為郤叔淳祝壽的都是他的好友,遍及各國各地區。隻是這一錯過,那一抹青影可就會讓他心生牽掛了。
看酈晟的麵色,郤叔淳便已然了解,“王上且在這邊的偏房靜候片刻,微臣去去就來。”
酈晟便在偏房靜候,這案上也擺好了酒菜。郤叔淳做事總是這般讓人舒心。
郤叔淳是太宰,他的任務卻不僅是管理宮事,還有結交各國好友,打探各國消息。
於酈晟,更是心腹,好在郤叔淳同族同心。
“蕭賢侄,王上有請。”郤叔淳找到蕭雅歌,笑眯眯地說道。
這時刻,這地方,能讓王上心悅之人,試問他,也隻能想到這位公子了。況且他早先還聽蕭伯謙抱怨他兒子那喜好。
“王上?酈王?請我?”蕭雅歌滿臉驚訝。
“王上稱讚賢侄簫聲若天籟,欲結交。”
蕭雅歌滿臉糾結,他是暗中傾慕這酈王許久,卻不曾想就這般去見識。況且他真想不出酈王殿下是如何聽到自己的簫聲的。
郤叔淳還以為蕭雅歌是內心害怕,便寬慰道:“我在酈宮任職多年,酈王殿下寬厚待人,斷然不是外界傳言那般。”
蕭雅歌笑了笑,點了點頭,不就是去見酈王嗎?難道這酈王還能吃了他不成?
“這邊請。”在郤叔淳的帶領下,蕭雅歌走入偏房內,就見一男子跪坐在案前,手裏拿著酒杯,好似在細細品酒。
他頭戴冠冕,透過冠冕,能夠看出此人麵容如刀削斧刻,挺鼻薄唇,麵色沉如水。
這是酈王。
許是察覺到蕭雅歌的目光,酈晟順勢望了他一樣,蕭雅歌立刻低下頭。
酈晟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笑了,果然生得俊逸瀟灑,不過還是個孩子,隻是這時怎變得這般羞怯靦腆了?
“王上,這是蕭雅歌,原蕭國人士,雅歌自小擅長音律。”郤叔淳拉著蕭雅歌介紹道,“王上不是稱讚雅歌簫聲若天籟嗎,雅歌可否再為我王吹奏一曲?”
“小公子的簫都已送人,又如何為寡人吹奏呢?”酈晟笑道。
蕭雅歌麵色窘迫,又盯了酈晟一眼。原來那時候被他看到了嗎?
郤叔淳又連忙來打圓場,“微臣去命人準備樂器。”
蕭雅歌本就被說得有些委屈,這時,心裏便生出一股反意,“不用勞煩大人了。雅歌今日不想在奏曲了。”
這話一出,郤叔淳都給嚇傻了。饒是酈王近年來表現得很寬厚。但是也沒見人這般貿然頂撞。
“這是為何?” 酈晟不解。這公子的年歲不大,膽子倒是有點大,都好久未曾有人這般違逆他了。
“王上,這奏曲也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
“這倒是寡人的不是了?”
蕭雅歌規矩地行了一個禮,“不,是在下心情不好。”
“哈哈哈。”酈晟大笑出聲,他好久沒有遇到這麼有意思的人了。
過了一會兒,酈晟問道,“小公子可願留在酈宮當個樂師官?”
蕭雅歌撇了撇嘴,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酈晟站起身往外走,走在蕭雅歌的身邊,說道,“你想留下就來吧。”
待到酈王離開後,郤叔淳感歎道:“賢侄,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蕭雅歌不以為然,“酈王真要怪罪我的話,我還能站在這裏嗎?”
郤叔淳了然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