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來的時候竟然悄無聲息的,狗也沒叫,樹也沒被風吹得刷刷的響。就那麼站在他的棺材旁了。
敢情今天晚上來,不給我一個下馬威了,沒那麼大的陣仗了。他就在自己的棺材旁邊站著,誰也不敢驚動他。
今天來的時候,明顯沒有昨天那些嚇人了。就普通人的樣子,感覺挺清秀的一個青年。
張叔說,“孩子,趕緊去把棺材上的符給撕了。”
我戰戰兢兢地去給他撕符,還是很害怕,畢竟是鬼啊,我一個柔弱的妹子,幹這種事情。
符撕了後,棺材就打開了,裏麵竟然不是一堆白骨,而是那人死的時候的樣子,穿戴整齊,就像才死去一樣。
我感到驚訝,望了他一眼,如果沒猜錯,估計是我姥爺下的咒。
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棺材裏的遺體,沒有人說話。感覺這個時候,全世界都安靜了,隻能聽見自己呼吸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隻見張叔快速念咒語,“急急如律令,破!”可是,棺材紋絲不動,而張叔累的直喘氣。
而那鬼,對著張叔擺擺手,又指了一下我。張叔跟我解釋:原來,這必須要親人才能解開這個封印。而後來姥爺之所以給了這鬼的家人一大筆錢讓他們離開,就是為了保護這個封印,阻止他繼續逃出來。
我開始了認爹儀式,先是對著鬼拜了幾拜,然後上香,跪下燒紙,咬破食指立下誓言。
繁瑣的儀式結束了,我幹爹給我額頭摁了一下,那手冰冷,額頭摁的那一下冰涼感迅速傳滿了整個身體。
張叔說,這是契約,也是送給我的禮物。我也不太懂這禮物有什麼用。看張叔的樣子似乎並不想多說,我就也沒問。
我認了幹爹後,去敲了棺材三下,幹爹那鬼形就穿進去了。緊接著,棺材一陣劇烈抖動,一道濃烈的黑煙冒出,棺材裏就剩了一堆白骨了。
我說不出來的累,可能是事情差不多都解決了吧,終於可以休息了,緊繃的神經就放鬆了下來。剩下的事情都是周凱和張叔解決的,我就回去睡覺了。
恍惚中,我看見了一個幾十年前的年輕姑娘,看周圍的景色和擺設,應該就在我老家裏。穿著那個年代的衣服,現在看來老土的誇張,但是穿在她身上,竟然出奇的好看。
不一會兒,就來了一個寸頭青年,一邊往河邊走一邊說話,逗得那姑娘哈哈大笑。明明我就站在他們對麵,還衝他們打了個招呼。但是他們竟然徑直穿過我走了過去。似乎看不見我,也聽不見我。
小河原本平靜的河麵上,突然蕩起層層波紋。我奇怪的看向那邊,突然發現,河裏竟然慢慢冒出一個渾身**還長滿了水草的人形生物!
而他那已經腫脹腐爛露出燦白的骨頭的手指,正急速的伸向那姑娘!
我急的大喊:小心!
但是姑娘仍渾然不知危險來臨,笑的正開心。而寸頭青年也是,毫無知覺的想盡辦法逗弄著姑娘,看著姑娘的笑容,眼神癡迷。
眼看著那手指上鋒利尖銳的黑指甲就要戳透姑娘的身子,那寸頭一下子拽住姑娘猛地往身後一拉,對著水鬼就是一掌!
水鬼不是對手,慘叫一聲,迅速逃回水裏。寸頭青年倒也沒有再去追,隻是定定的盯著河麵,嘴角微歪,似笑非笑,說不出的滲人。
我正準備偷偷溜走,寸頭青年卻猛地回頭,死死的盯著我所在的位置片刻,迅速向我衝來!
我一個機靈,渾身一抖就醒來了,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而周凱在我身邊。
他估計是被我不小心弄醒了,兩隻眼睛在夜裏直勾勾的望著我,我突然有些害怕。趕緊往旁邊挪了挪,下意識的離他遠點。
“老婆,你這是要有去哪呢?你不要我了。”語氣太過魅惑了,像有毒的蛇蠍。可能是被嚇到了,我現在還心有餘悸,沒怎麼回過神來。如果剛才不是做過一個夢了,我都懷疑我還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