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垂頭喪氣的孟天青,孟水藍笑了笑,道:“佳人是一股清流,與這渾濁世間不同。她從不認為男女之事需要遮掩,卻也不懂男女之事。”唇角綻開一朵堪稱溫柔的笑意,“總要有人護著這股清流才好。”
孟天青橫了孟水藍一眼,道:“就您這武功,還是老實養傷吧。別總惦記什麼以身相許,佳人不稀罕。哼!”
孟水藍道:“某還是得讓佳人看見某的誠意。”
孟天青道:“唐不休打不死你。”
孟水藍老狐狸眼樣地一笑,道:“你當唐不休還能精力保護佳人?”
孟天青問:“何意?”
孟水藍挑眉,道:“虛心求教?”
孟天青點頭:“極是認真!”
四個字,讓孟水藍通體舒暢。
孟水藍道:“此事,得從花船上說起。某下花船,吳桂登上花船,我們擦肩而過。某認得他,他卻不識某是誰。某下船後並未離開,本欲返回花船,去尋吳桂同飲幾杯,卻被唐不休堵個正著。你猜,唐不休見某時,第一句話說得是什麼?”
孟天青思忖道:“拿命來?”
孟水藍鄙夷道:“你江湖野史看多了吧?真正要殺一個人,不會喊話,上去就是一刀,捅死完活。唐不休說,秋城不大,找你卻不大好找。看樣子,他尋了某有些時候。他看了某一眼,示意某隨他走。某帶著兩名隨從,與他同行…… ”
在孟水藍的講述下,當晚畫麵清晰在目。
月黑風高夜,唐不休走得隨意,孟水藍跟得謹慎,卻不露痕跡。
走著走著,唐不休突兀地開口道:“選個死法,如何?”
兩名隨從瞬間掏出匕首,擋在了孟水藍的麵前。
孟水藍道:“退下。”
隨從猶豫。
孟水藍道:“若不休門主真要動手,你們此舉,無疑是螳臂當車。”
兩名隨從這才收起匕首,退到孟水藍身後側,卻不敢放鬆警惕。
孟水藍看向唐不休,笑道:“不休門主風塵仆仆而來,便是要送某一道選擇題?也是不錯。如此,某就選擇……”
唐不休打斷孟水藍的話,開口道:“不許選擇撐死,也不可選擇老死。”
孟水藍道:“這就為難人了。左右不過一個死,不休門主還是看如何順手,便怎麼切吧。”
唐不休勾了勾唇角,靠近孟水藍,道:“你以為你態度隨意,本尊就不會動手?”
孟水藍道:“被你盯上,哭求又有何用?”
唐不休的眸光泛著凶狠的光,如同準備進食的凶獸。
孟水藍不甘示弱,與其目光相對。
唐不休道:“你那張寫有聞人無聲四個字的小紙條,特意丟給本尊看,是何意?”
孟水藍道:“本是有人買消息,奈何答案丟了,某也甚是無奈。”
唐不休緩緩勾起唇角,道:“你是否認為,你提前知會本尊,便是賣了一個好?”
孟水藍道:“現在看來,這是正經的老人與狼。”
唐不休道:“孟水藍,你既然想做好人,便要有剜肉哺狼的覺悟。你死,本尊的秘密便能掩蓋一些時日。本尊求得不多,隻要蘑菇玩夠了,想回了,就算整個江湖都知道本尊死誰也無所謂。如今,卻是不行。所以…… 你死,如何?”雖是問話,卻是突然出手,拍向孟水藍的胸口。
孟水藍武功一般,但觀察力十分恐怖。當唐不休的瞳孔剛有變化,他便向一旁躲去。
百川閣,素來以追蹤、藏匿、輕功聞名天下。打不過,還跑不過嗎?
孟水藍就像一條飄忽的薄紗,在唐不休即將抓到他時,他又能向前一躍,逃出生天。
唐不休讚道:“好輕功!”
孟水藍苦笑:“不休門主的誇獎,令人毛骨悚然啊。”
孟水藍向著客棧方向跑,唐不休在身後緊追不放,最後還跟著兩位上氣不接下氣的隨從。
唐不休飛出樹葉,攔住孟水藍的去路,飛身躍起,出現在孟水藍的麵前,一掌拍去,打向孟水藍的胸口。
孟水藍還欲逃,卻無處可逃,被唐不休打得後退數步,撞在了樹幹上。一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唐不休道:“你的輕功,還得練練。”一轉身,走了。
兩名隨從追來,攙扶住孟水藍,急聲問他是否有事。
孟水藍搖了搖頭,擦拭掉唇角的血,喘息道:“確實得練練。”
兩名隨從攙扶著孟水藍向客棧走,沒走多遠,隻覺得身後有勁風襲來,竟是“唐不休”去而複返。
此“唐不休”穿著打扮與唐不休一模一樣,身高長相幾乎相同。一出手,便是狠辣要命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