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隨從,一人當場斃命,另一人看似已死,實則還留著一口氣。至於孟水藍,不但經脈被震傷,且險些遭遇割喉。那暗器,在他的脖子上劃過,所幸隻是破了個皮,並無大礙。
“唐不休”離開後,那名身受重傷的隨從拚勁全力,點燃了“識風香”,引來百川閣的人,將他們抬回了客棧救治。
孟水藍斷斷續續講述完整個過程,累得頭冒虛汗,胸口刺痛。
孟天青道:“又沒拿刀子逼你,慢慢講不行嗎?”
孟水藍瞪了孟天青一眼,連訓斥的話都懶得說。
孟天青繼續道:“按照你的說法,你認為,去而複返的人,不是唐不休,而是易容成逃不休的人?”
孟水藍輕輕點頭。
孟天青問:“為何如此認定?”
孟水藍道:“當時不覺,醒來後,聽你說了這些事,便覺得其中有異。首先,唐不休若真要殺某,何必故作姿態,去而複返?再者,聞人無聲做事,素來不喜留活口。一個煙花女子罷了,殺了便是,何必給自己留下後患?當然,最重要的是,一夜之間,吳桂和某都遇刺,所有的矛頭都指向聞人無聲,太過巧合。唐不休真想滅口,這江湖中認識聞人無聲者,何止某和吳桂,簡直是大有人在。最令人心生疑惑的是,吳桂之子吳越,來得太快了。就算秋月白認定唐不休是凶手,也斷然不會立刻通知吳家人來此同審唐不休。除非…… 這一切早有預謀!咳咳…… 咳咳咳…… ”
孟天青伸出手,要幫孟水藍拍胸口順氣,孟水藍立刻抬手阻止。
孟天青收回手,皺眉思忖道:“預謀?誰才是幕後黑手?難道是…… 二王爺?! 二王爺一直想拉攏百川閣為己用,你卻一直不遠不近地吊著他,他借假唐不休的手,除掉你和唐不休,也不是沒有可能。隻不過…… 想不明白,他為何會對吳桂出手。如若不然,就是秋月白。唐不休落難,他好借機親近佳人,抱得美人歸!”
孟水藍放緩呼吸,慢慢道:“不同目的,構建了不同故事的走向。到底都有誰伸手了,終究能看得明白。”
孟天青道:“你這麼說…… 等於沒說!”
孟水藍道:“百川閣閣主,必然要言之有物。瞎說,可不行。”
孟天青道:“都出來轉悠半天了,你到底要去哪兒?”
孟水藍道:“三日小築。”
孟天青道:“三日小築?那是咱們的別院?我怎麼不知道?”
孟水藍道:“那是某的別院,你不知道…… 就對了。”
孟天青衝著孟水藍呲了呲牙。
孟水藍打個哈欠,又閉上眼睛。
孟天青問:“你說,要你性命的人,會不會是大伯?畢竟,他們來得也實在太快了,就像早有預謀一樣。”
孟水藍含糊地道:“或許吧。”
孟天青道:“你不發威?”
孟水藍道:“沒有證據,如何發威?”
孟天青又問:“那你打算怎麼處置孟雲浩?”
孟水藍道:“晾著。”
孟天青勾了勾唇角,道:“既然沒有證據,這樣也好,先讓他擔驚受怕幾天再說。”
孟水藍道:“這次跟著孟雲浩鬧事的人,可都記住了?”
孟天青道:“放心吧,一個也跑不了。”
孟水藍勾了勾唇角,道:“分三天,每天砍幾顆頭,拉孟雲浩去看。”
孟天青唇角的笑容擴大,道:“嚇死丫地!不過,咱就這麼放過孟雲浩父子倆?上次你和佳人同舟,被沉船的事兒,估計就是他們幹的!”
孟水藍睜開眼睛,掃了孟天青一眼,道:“沒有證據,隻能高拿輕放。再者,沉船事後,還有人以百川閣之名,偷襲秋月白。這事兒,除非抓到那根線,撤出末後黑手,否則…… 將敵人放在明處,總比又添新敵的好。”
孟天青思忖道:“你的意思是,孟雲浩身後還有別人?”
孟水藍笑了笑,閉上眼,淡淡道:“唯有忍得,才能取得。”
孟天青讚道:“哥,你真有王八之氣!”
孟水藍罵道:“滾!”
軟轎一路抬進入別院。此別院色調淡雅、環境舒適,清風徐來花香陣陣,格外愜意,名曰三日小築,卻是一處令人忘憂之地,恨不得長住才好。
三日小築布置得十分有特點。無論是樹木、怪石還是池塘,看起來都十分隨意,就仿佛隨手亂扔而至,實則卻大有學問。此中機密,待有人想要私闖入內,方知其厲害。
孟水藍開始真正善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