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水藍搖頭一笑,憂心忡忡地離開了。與佳人有關的知情人都死了,可見世態已經十分嚴重。
孟水藍帶著人,快馬加鞭趕往秋風渡。
唐不休拎著公羊刁刁,聽著他講述那些不痛不癢的故事。
夜色茫茫,都在為一個小女子奔忙。
秋江灩躡手躡腳地回到秋風渡,偷偷找來赫大夫,給自己看看臉。
盡管赫大夫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卻架不住秋江灩這樣一次又一次突破自己想象的重傷啊!這張臉,那還是叫臉嗎?慘不忍睹已經不足以形容了。他都害怕,她一說話,那張臉皮會突然掉下來。
秋江灩一見赫大夫那個樣子,就知道他沒有辦法。
心中煩悶,死死瞪著赫大夫不語。
赫大夫被她那個樣子嚇到,小心翼翼地道:“先給小姐處理一下傷口,如何?”
秋江灩點頭。
赫大夫將醫藥箱打開,道:“有些痛,下姐忍著些。”
秋江灩點頭,不語。這回來的路上,她一直沒說話,傷口有些位置已經粘在了一起,若再說話,定會讓傷口再次掙開。
綠蔻陪在一邊,小聲問:“赫大夫,小姐這臉,可能恢複?”
赫大夫正用幹淨的布給秋江灩擦傷口,聞聽此言手一抖,弄疼了秋江灩。秋江灩嘶了一聲。赫大夫的手又是一抖。
綠蔻忙道:“仔細些!仔細些!”
赫大夫一疊聲地應道:“諾諾諾。”伸手從藥箱裏取出一些藥,遞給了綠蔻,小心翼翼地道,“勞煩姑娘將這幾味藥投入冷水中,大火煮沸。老夫要用熱水,給小姐處理一下傷口。”
綠蔻點了點頭,出了院子,到廚房裏忙活起來。沒一會兒的功夫,她端著一大盆的熱藥水,從廚房裏出來。走進院子的時候,恰好看見孟水藍帶著隨從,大駕光臨。
綠蔻一看見孟水藍這麼晚來,心就是一哆嗦。孟水藍一直笑嘻嘻的,可她卻覺得他十分精明。綠蔻垂下眼瞼,就裝作沒看見孟水藍,溜著院子邊,回到秋江灩的房門前,低聲道:“小姐,我回來了。”說著,用身體頂開房門,快步走了進去,利索地關上房門,擋住外麵的目光。
孟水藍斜眼看向那緊閉的房門和一直亮著的燈火,微微蹙眉,卻沒有言語。
此時已經是亥時末,正是萬籟俱靜之時,秋江灩的房間卻亮著燈?不但如此,屋裏還有一個男人。他聞得見,剛才綠蔻手中端著的大木盆裏,有草藥的味道。難道是,秋江灩手上了?畢竟,這個時間段能出現在女子閨房裏的男人,唯有大夫才勉強不用避嫌。
秋月白的房間亮起燈,孟水藍被請了進去。
秋江灩的房間裏。
綠蔻對秋江灩道:“小姐,孟水藍來了。”
秋江灩皺眉不語。
赫大夫將針線浸泡了一會兒後,問秋江灩:“藥丸已經服下,小姐不會覺得那麼疼痛難忍。記得,千萬不要動。”
秋江灩點頭。
赫大夫拿起針,刺入了秋江灩的嘴巴上。
秋江灩痛得發出一聲慘叫:“啊!”
赫大夫嚇了一跳,差點兒那陣戳到秋江灩的眼睛上。
秋月白在屋裏聽見動靜,派人來詢問。
綠蔻隻是回答看見了蟑螂,便講人打發走了。
秋江灩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為何這麼疼?”
赫大夫回道:“藥勁兒尚未散開,不如等等?”
秋江灩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赫大夫詢問道:“可好點兒了?”
秋江灩總覺得孟水藍過來會是個麻煩,於是一狠心,道:“縫!”
赫大夫繼續穿針,縫合得倒也工整,秋江灩卻痛得險些些死過去。一身汗水濕透,整張臉痛得幾乎要炸裂!若非心中懷揣著希望,簡直想死了算了。這一頓縫合,絕對不比唐佳人那一刀來得溫柔。
那是針紮肉啊!
一下,一下。
偏偏,該死的赫老頭卻讓她放鬆。如何放鬆?!死了算了!等自己好了,一定要弄死這個死老頭!他一定是有意弄疼自己!
秋江灩痛得幾乎要昏厥過去,卻不知為何,隻能清醒的等著一針又一針的折磨。
赫大夫的唇角若有若無地勾了一下,心裏覺得痛快不少。得罪大夫,早晚是要遭報應的。
另一邊,秋月白的房間裏,孟水藍自來熟似的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杯水,打量了一下秋月白的房間,道:“第一次進秋城主的房間,真是…… ”
秋月白坐在床上,披著外衣,冷眼看著孟水藍道:“有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