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大師焉能看不出齊薑的猶豫,但他臉上還是那副古井不波的表情,隨意端詳著手裏的原石,看都不再看齊薑,神情相當倨傲。“真能裝逼!”齊薑附在方尊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後大聲說道,“二十萬!”她現在很清楚,能把價格杠到這個數,那已經不是撿漏,隻是不蒸饅頭爭口氣了。“二十五萬。”譚大師把石頭在手裏翻過來,繼續隻看石頭不看齊薑。“撲哧!”齊薑居然笑了,“想不到譚大師也是性情中人,為了爭口氣甘願當冤大頭,好啦,那就成全你,我不跟了。”譚大師被齊薑譏諷為冤大頭,並不為所動,沉靜地抬頭看著齊薑:“齊大小姐怎麼就知道這塊石頭不值二十五?相信大小姐經過名師指點,而且齊家家大業大,拿出幾個億眼皮都不帶眨的,按理說大小姐不該這麼畏首畏尾,難道連我這樣一個窮打工的都杠不過嗎!”“切!”齊薑冷笑一聲,“你用激將法我也不上當,是不是當了冤大頭後悔了,既心疼錢又怕壞了名聲,這要傳出去譚大師都讓人打眼了老臉沒處擱,想激將法讓我再往上叫,你就撤了,讓我替你當?”譚大師微微搖頭:“你既然撤了,這石頭就是我的,但我想跟你打個賭,你不是說二十五萬虧了麼,你現在就跟我去解石坊現場解石,我敢肯定切出來的玉心不用加工就遠遠超過二十五萬,你敢跟我賭嗎?”齊薑性格雖然火爆,但她可不傻,聰明著呢,她很清楚自己不管是眼力還是智力都趕不上這隻老狐狸,如果自己跟他鬥氣的話,很可能會中了他的套。可要是不敢打賭,分明就是認慫,這對於心高氣傲的她來說也是難以接受,那太窩憋了。齊薑麵對挑戰一再猶豫,她跟譚大師在眼力方麵的高下立判,譚大師雖然話不多,但是字字句句透露著高傲和不屑,完全對齊薑形成一種高高在上的碾壓之勢。方尊看明白了,這個譚大師氣質涵養絕對不是裝出來的,他有強大的自信力支撐他的氣質,但他那個年齡了算是長輩,在齊薑這樣的年輕人麵前以大欺小,看得出格調不高,心胸也絕對寬廣不了。而且他麵對齊薑拿出一種貓玩老鼠的姿態,相當令人不爽。“小狐狸走吧!”方尊拍一下齊薑,“別上他的當,他那是當了冤大頭老臉沒處擱,詐你呢。什麼大師,二十五萬買塊鵝卵石,在我們村裏這都是腦袋讓驢踢了。”“就是就是。”齊薑眉開眼笑地點頭,“我知道他詐我,才不跟他一般見識呢,咱們走!”“站住!”譚大師沉聲說道,“你們走就走了,何必還要口出不遜損人!”“怎麼著,你當冤大頭惱羞成怒了咋的,我這不是損你,是實話實說,怎麼樣,你咬我呀!”方尊回過頭笑嘻嘻地說。“就憑你這話還不能讓你輕易走了。”譚大師臉沉下來,“如果你們堅持認為裏麵沒有玉,咱們就打個賭去解石坊把石頭解開,如果不敢打賭,必須給我賠禮道歉。”“我長這麼大什麼都賠過,就是不會賠禮,你要是打賭嘛我可以奉陪,反正是贏定了,也不在乎再贏點什麼。”方尊大大咧咧地說。“跟你打賭?”譚大師冷哼一聲,一看方尊的穿著打扮,就知道他不是有錢人,“這自始至終都是我跟齊大小姐的事。”見對方還沒完沒了,齊薑一臉怒氣,怒氣裏的仇恨意味很濃,看得出她雖然跟譚大師認識,但可以肯定並不是那種和諧關係。“別做夢了。”方尊一臉鄙夷不屑的表情,“齊大小姐名門之後,千金之體,怎麼可能跟人因為一塊一文不值的石頭打賭呢,有辱身份。要跟這塊頑石打賭,也就是我這種下等人能來。”方尊這話夾七雜八,連諷帶刺,讓譚大師臉一下子黑了:“你跟我賭,拿得出賭注來嗎?”果然是格調不高,方尊稍微激他,這就要火了。“你賭什麼吧?”方尊問他。“不在於賭注大小,隻是我譚奚笙的名聲不容玷汙,去現場解石就為了證明裏麵的玉心能有多大價值,我也不賭大了,就賭你脖子上這串佛珠,敢嗎?”譚奚笙早就注意到方尊脖子上的佛珠了,隻是他定力很好,也很善於偽裝,絕對不會讓人察覺他盯上那串佛珠了。方尊輕描淡寫地問,“如果這就是塊頑石,裏麵什麼都沒有呢,你賠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