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薑也覺得跟著方尊丟臉，沒好氣踢了方尊一腳：“算啦算啦，把佛珠摘下來砸他臉上，咱們走吧！”“走什麼走！”方尊看起來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二十五萬還沒贏到手，贏完了我還得拿上我這塊三千塊買來的石頭，哪能就這麼走了！”譚奚笙不屑地冷哼一聲：“不能再用切刀了，要用磨刀，盡量小心地往裏磨，這麼珍貴的東西要是切壞了那可是千古遺恨！”冬瓜店主換上砂輪準備往裏磨，但是譚奚笙還是不滿意：“不行不行，太粗了，換細的，最細的，往裏磨盡量要小心！”換上最細的砂輪，冬瓜店主十分小心虔誠地沿著開窗處往裏磨。冬瓜店主磨一會兒停下，讓譚奚笙過去觀察一下，然後再繼續磨。本來剛才那一刀就已經切到玉心的邊緣了，隻要稍微一磨就能露出玉心的真麵目，對於這一點譚奚笙那是褲襠裏掏那玩意兒，手拿把掐十拿十穩的！可越是往裏磨，譚奚笙臉上的表情越是怪異！看熱鬧的也是一個個脖子變成了長頸鹿，他們也看出不對頭來了，怎麼越往裏磨，紅色的脈絡反而消失了呢？終於，譚奚笙讓店主停下，不要磨了，然後捏著下巴沉思起來。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塊原石不管從脈絡走向還是潛藏的顏色深度，都表明裏麵有一塊碩大的紅玉，而且剛才切那一刀也完全證明了這一點，為什麼越往裏磨卻又沒玉了呢？自從出道以來，譚奚笙從沒遇到過這種怪異的原石，難道這算是原石的一種特例？“你倒是切啊還是磨？”方尊催促說，“你這樣慎著算什麼事，大家都很忙，趕快弄出結果來，各人忙各人的去！”譚奚笙思慮再三，又過去用放大鏡仔細觀察一番，然後在另一邊的外皮進去三公分又畫一條線，讓店主切一刀。“嗡——唰——”刺耳的切割聲再次響起。幾分鍾之後切透了，譚奚笙這回沒有了以往的優雅，有點手忙腳亂地湊上去觀察，可是一看之下，他的臉一下子白了，切口處跟外皮沒什麼區別，外邊是石頭，裏邊還是石頭。看熱鬧的湊上去一看，也是一個個目瞪口呆，兩邊開窗都不見玉，已經基本上可以斷定這塊原石裏邊沒玉了！可是眾人怎麼也不會相信全國著名的譚大師會走了眼，會輸在一個籍籍無名的年輕人手裏，他們揉了揉眼睛繼續觀察，直到把眼睛都揉成小白兔了，開窗處依然是石頭模樣。“怎麼樣譚大師，請問裏麵是石頭還是有玉，請賜教！”方尊拿腔拿調地調侃譚奚笙，讓你老小子裝逼，就是要禍害禍害他。譚奚笙咬了咬牙，終於下定決心，在原石的中心畫了一條線：“從這裏切！”嘩！人群一陣騷動，但凡有點解石常識的人都知道，不管有玉沒玉都不能從原石的中間下刀，因為有玉的話這一刀下去一般就把玉心給切破了。譚大師直接在石頭中間畫條線，看來他對出玉已經不抱什麼希望，現在隻是寄希望於僥幸，能切出一星半點的玉來，即使沒有什麼價值，至少證明是有玉，也能多少給他這位著名的大師挽回一點麵子。要不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堂堂的鑒寶大師被打眼，拿二十五萬買塊純石頭，還自以為是地跟人打賭敗在一個毛頭小夥子手裏，這絕對是鑒寶界的一大奇聞。花二十五萬冤枉錢，再輸掉二十五萬這都是小事，對大師來說不過是毛毛雨，關鍵是這個臉丟不起，對大師的聲譽打擊太大了！“唰——”孤注一擲的一刀切下去了。切完了大家一看切口，一個個全部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果然跟年輕人說的一樣，這就是塊頑石。譚奚笙輸了，不折不扣地輸了。眾目睽睽之下，願賭服輸，譚奚笙老老實實掏出手機給方尊轉了二十五萬。方尊真像那麼回事地用個塑料袋把切得七零八落的原石裝起來，還是為了做給自己心底那雙眼睛看，看到了吧，這就是屬於我的東西，我拿三千塊錢買的！這好像跟上天玩小伎倆似的，但是不管是不是管用，至少先弄個心理安慰。譚奚笙看來受了太大的打擊，臉色都變得青紫，可他還想努力保持風度，說話的時候帶著笑意，可是一笑比哭還難看。殺人不過頭點地，人家畢竟是大師，方尊也就不乘勝追擊，痛打落水狗地花哨了，反而相當低調地說了幾句安慰的話。“這位兄弟年紀輕輕，居然有這樣的眼力，譚某實在佩服，我想你一定得到過高人指點吧，不知道出自哪門哪派？”譚奚笙臨走時猶有不甘地問。哪門哪派？這東西還得門派！方尊心裏暗笑：“嗯，我這是遙望術，看原石不需要湊近了細看，更不用放大鏡，隻要遙望就能確定有玉沒玉，嗯，遙望派！”方尊一高興，這信口胡謅的毛病又犯了。“哦，遙望術，一聽就感覺到很高深，佩服佩服失敬失敬，在下見識短淺，居然沒聽說過遙望派的存在，想來一定是十分神秘的派別。這也難怪，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事，看得出這位兄弟就是非常之人！”譚奚笙現在的形象跟剛才簡直天壤之別，剛才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現在賭輸了居然還拿腔拿調，看起來十分謙卑。不過方尊從這家夥那毒蛇一樣的眼睛裏看到了另一種神色，那就是仇恨，他做出這樣一種謙卑的姿態來，不過是想掩飾他按捺不住的仇恨而已。看來這是一個心胸相當狹窄，相當陰毒的人。“好好，我記住了，遙望派，好好，後會有期！”說完譚奚笙匆匆走了。方尊冷哼一聲，還真相信有遙望派？回家查字典去吧你！一扭頭看到呆呆站在旁邊的齊薑：“小狐狸咱們贏了，你怎麼不歡呼？”“歡呼什麼，有意思嗎？喵了個撇的！”齊薑的臉色一點都不好看。“你說的很對，那老小子就是冤大頭，居然用二十五萬買塊破石頭！”方尊半天的功夫，前後進賬四十五萬，心情大好，居然沒有很在意齊薑的臉色。“是啊，他二十五萬當了冤大頭，我剛才也想二十萬買石頭，我也是冤大頭。”齊薑突然變得陰陽怪氣起來。方尊這才恍然想到，自己跟齊薑贏了是不假，但是剛才齊薑確實已經出到二十萬，而且她一開始興奮地說撿漏了，信心十足。現在石頭切開什麼都沒有，對她的打擊肯定也是不小，她分明也是看走了眼！“咱又沒買，就不是冤大頭。”方尊在搜腸刮肚地尋找能安慰齊薑的絕妙好辭，試圖亡羊補牢討她歡心。“滾蛋吧，就是冤大頭又怎麼了，老娘喜歡。”齊薑根本不給方尊巧舌如簧的機會，狠狠地瞪了方尊一眼，轉身“噔噔噔”顧自走了。剛才看齊薑窩憋，方尊這是替她出頭，為她出氣呢，想不到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但結果卻是齊薑生氣了。這就像一個人本來是個很自信的王牌飛行員，但是突然之間他發現自己居然連飛機艙門怎麼打開都不會，這事擱誰身上能不心焦！方尊本來還要想盡一切辦法靠近她，討好她，以圖尋找機會看看她的兩乳之間是不是有個正圓胎記。哎，就這架勢，還怎麼可能忽悠得她脫了上衣，看她的兩乳之間！方尊扭頭準備離開，卻在人群裏看到一張熟悉的臉，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正在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