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廣寒始終壓抑著的眉頭終於散開。
怎麼能不放心呢?
稍微有些武學常識的人都知道,才現世不過二三十年的《魔策》之所以能登頂武學的傳殿堂,跟那些傳承了千百年的頂級功法相媲美,靠的就是它近乎誇張的透支方式。
透支透支,顧名思義,幾乎所有涉及透支的武學功法,都會對自身照成極大的反噬。可偏偏《魔策》是個異類,它甚至基本上一整本秘術《魔行於世》都與透支有關,透支後的虛弱與損傷遠卻於其它功法。或者,透支本來就是這本功法的核心理念。當年中魔的豪言驚動四方——“向再借來世三百年,圓我此生大圓滿,蕩盡世間敵!”
但凡《魔策》的修習者,必然對如何爆發和如何處理爆發後的暗傷有較深刻的心得體會。所以,宋不知,她能壓下馮公遠點燃的修為,並不是個信口開河的玩笑。
隱隱有紫色微光在少年的指尖凝聚完畢後,太子殿下坐在輪椅上,仰頭看著一旁站立著的老者,陷入了沉默。
馮公遠老人家迅速心領神會了太子殿下了意思,作勢就要在太子殿下麵前蹲下身來,卻被秦廣寒一把扶住。
“不行老師,您是我的長輩,這樣子不太雅觀。”
宋不知不耐煩的一揚眉:“不願意蹲著就跪著?不然我怎麼夠的到?”
秦廣寒深思了一會:“那....我把你抱起來?這樣夠得到了吧?”
宋不知想象了一下那仿拂給孩子把尿的姿勢,更加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太子殿下陰惻惻的聲音才慢慢響起:“你.....治不治?”
“唉.....別鬧了大殿下,”最後還是馮公遠老人家推開了秦廣寒,在宋不知麵前半跪了下來:“齊國太子,當的起老臣一跪;救命之恩,當的起老臣一磕,於禮於情,都有什麼不可以呢?你也別再總揪著人家太子殿下的身高不放了,齊國太子年齡尚幼,欺負孩可不是明君應為之舉啊。”
宋不知也抬頭惡狠狠的瞪了秦廣寒一眼,偏偏生得一副精致靡麗的眉眼,十分惱怒也偏向三分嗔怒。沒辦法,誰叫太子殿下長了一張,發起脾氣來,也不能讓別人害怕的臉。
秦國大皇子同時遭到兩個饒攻擊,摸著自己高挺的鼻梁灰溜溜的走開了。
宋不知端正了神情,輕輕按上老人家的腕部,指尖的紫意內蘊,一點一點束縛老人家因為秘術而受到刺激龜裂的脈絡。
二丫看著輪椅上的少年的眉峰一點一點蹙起,而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晶瑩的汗珠大滴大滴的凝聚、滑落,甚至懸在他纖長的眼睫上,將落未落。
顯然解決這個問題遠沒有太子殿下表現出來的那麼輕鬆。
宋不知不知不覺咬緊了牙關,畢竟這個老人家的修為遠高於她自己,她想要逆行伐上,真的很有些難度。
突然一種溫熱浩蕩的內力從肩膀上的穴竅注入,宋不知眼角餘光一瞥,正是秦廣寒站在了自己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