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念指定了桌邊的位置，坐了下來，一脫離了封龍霆的懷抱，她很自然的立直的身子，小腦袋驕傲的昂起。
那是在開庭，她慣然所帶著的表情，很嚴肅，很認真，很不好招惹的冰冷。
“要喝果汁？還是喝清水？我叫人送過來。”封龍霆似乎什麼異樣都沒有察覺到。
“不了，我不渴，不必麻煩。”她禮貌的做了個手勢，請他坐在自己的對麵。
封龍霆卻是一隻手提著那把椅子，繞了半圈，放在她身邊，坐下來時，恰好與她肩膀挨著肩膀，親密無間。
這還要怎麼談嘛，她明明是打算著拉開距離說正事，他偏不要有距離產生，蠢蠢欲動的手臂正遲疑著要不要環繞她半邊，把她給攬入懷裏來。
“你之前說，喜歡我，打算追求我，這些話是開玩笑的，還是認真的？”在表達出自己的觀點之前，她需要再次來確定一下。
“錦念，我從不開玩笑。”他的手指在桌麵上敲了幾敲，猜到了是這個事兒，可真的要來麵對時，仍覺心裏有點堵。
“那好，既然你是認真的，我也認真的與你來說好了。”錦念清了清嗓子，臉上麵無表情，眼睛微微眯著，“在一個人時，我認真的考慮過了，封先生，我現在已有了決定。”
“準備從了我嗎？”封龍霆的音色之中充斥著濃濃的危險。
這已是他能給出的最大讓步。也是他給予她的溫柔和煦裏，最後一點點的空間；但願，她不要做出什麼愚蠢的打算，把彼此的關係一下子推到萬劫不複的境界去。
他真的很想讓她感受到是徐徐如春風般和風細雨的追求方式，嗯，這是他的本意。
“不！封先生，我要說的是，非常感謝你這段時間以來的維護和照顧，我認真的考慮過了，也權衡了許多事，我和你，真的不合適。”錦念盯著封龍霆銳利冰冷的黑眸，足有六、七秒，慢慢的移開了去，“等會我會離開封家，回去養傷，很抱歉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情感，是我不夠好，配不上封先生，你一定能夠找到比我更適合的女孩子。”
說這話的時候，心為何會微微的在刺痛著呢？她真的深思熟慮之後，才正麵的來與他說。可是，把想要表達的話給表達出來時，自己又有了點言不由衷的難過。
封龍霆，就像是一座遠在天際的高山，她一抬眸便能看到，很威武很雄壯，擺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但她若是想要靠近，就算窮盡一生，也未必能走的完這段距離。
何苦呢？難為了自己。
做不到的事，還是一開始就放棄了吧。
得不到的人，何苦非得牽絆出一場情傷。
她素來秉承的是寧缺毋濫的原則，有些時候，愛情不僅僅是心動而已，還需自我衡量，千萬不要去做自不量力的行為。
“錦念，你拒絕我的追求嗎？”他的手指，按在了桌麵上，骨節分明的指尖向內蜷著，一共上了巨大的力道。
“嗯，拒絕了。”她把頭低的更深些，努力不讓自己表現出異樣。
“我想，既然你如此說，這就是你的最後的答案了吧，應該不會有所更改才是。”他吐出了一口氣，耳邊清晰的聽到了有根弦，因為一直以來的用力過度，啪的一聲，清脆斷裂。
“是，絕不會更改。”錦念答的再堅定不過。
“嗬嗬。”封龍霆忽然笑了起來，不是平時那種嘴角輕輕一挑的笑容，而是真的在大笑，白白的牙齒，在昏暗的光線之下，看來陰森森的感覺。
這是怎麼了？被拒絕了，氣瘋了嗎？
錦念緊張的想著。還琢磨著要不要說些什麼話來安慰呢，他的笑容，瞬間收斂。
那種情緒上的收放自如，遠遠超出了錦念的理解範圍。
她深呼吸一大口氣，憋住不再吐出，水眸張的老大老大，瞳孔之中裝滿了全都是他的影子。
“錦念，有些事，我想你還是不很了解的，比如說，我這個人是個怎樣的人。”他的手臂，本來還在猶豫著要不要落在她背後，這下，倒是不用猶豫，隨心所欲，自由落下。
穩穩的，很堅定。
“你心裏在想的是強扭的瓜不甜，隻要你表示出明確的拒絕，我就會知難而退，紳士的順從了你的意思吧。”
錦念聽了他的話，不由的訝然。的確，她是那麼認為的，因為封龍霆給她的印象，也的確是如此。難道，還有什麼不對嗎？
“瞧，你果然還是不了解我這個人。沒關係，我們相處的時間的確還短，你被表象所惑，看不明白，這不怪你。”他的一根手指，撩起了她的發，在指段勾來勾去，繞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