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清早,南門五迷迷糊糊地染了個身,睜開雙眼就看到大壯那憨憨的笑臉,頓時倦意全無,也笑著道:“大壯,一大早什麼事情這麼高興呐?”
“沒什麼大事,就是昨晚把糧食搬過來,今早起來看到一點都沒少,心裏踏實。對了南公子,柳大夫喊你過去一趟。”
“嗯,我這就過去。對了大壯,我是姓南門,不是姓南。”
“這回記清楚了,南門公子你就放心吧。”
南門五不知道的是大壯還有兩件事沒。其一,昨晚大壯拜托柳大夫給自己少爺看了看,自己少爺隻是心事多,需要多休息,但還沒到得癔症的地步。其二,大壯“嘿嘿”笑了兩聲,將鋪在地上的柴火重新堆好,然後又輸了一遍放在牆角的糧食魚幹。
走出柴房,入眼的便是擺在院子裏的木頭架子。木頭架子上放著很多簸箕,簸箕裏晾著樹皮草葉,應該都是藥材吧。隻是多種藥材的氣味混合在一塊有些難聞。
柴房旁邊的夥房裏傳來切材響聲,想必是林無道在裏麵準備早飯。那家夥的手藝是真的厲害。那幾住城門洞裏的時候,一碗稀粥都能給他弄出佳肴的滋味,要不是知道他是林家村的村民,南門五都懷疑他是宮裏跑出來的禦廚。
走向院子前的屋子,看到衝辮和個子正一左一右地蹲坐在門檻上。衝辮見南門五來了,露出欣喜的神色,剛想起身,卻被個子攔住了。
“柳爺爺找他有事,不能耽誤柳爺爺。”罷,個子轉向南門五,似乎是太怕生了,還沒開口就已低頭,怯怯地道,“那個,柳爺爺找你去,去前麵。”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南門五伸手去摸個子的腦袋,卻不料被他偏頭躲過,悻悻地收回手,為了掩飾尷尬而笑了兩聲,道,“等我閑下來就來陪你們倆玩,怎麼樣?”
衝辮使勁點零頭,然後向旁邊移了移,好讓南門五走到屋子裏去。
進屋就看見已經忙得滿頭大汗的柳文正在清點藥櫃裏的藥材,櫃台上放著本攤開的賬簿,上麵的墨水還沒幹,南門五走過去看了眼,就被柳文喊住了。
“兄弟可識得藥材?會研磨嗎?”柳文關上抽屜,提筆在賬簿上寫下幾行字後,放下筆,領著南門五往偏房走去,“來,跟我走這邊。”
南門五老老實實地回答道:“除了幾味藥材,其他的都不認識。以前也沒研磨過藥材。”
柳文胡子抖了下,你連藥材都認不全,還要留下來當夥計幫忙,這不是糊弄我麼。但還是心平氣和地道:“這也沒什麼,你先在旁邊等一下。”
完,柳文輕手輕腳地撩起蓋在黑漢子身上的薄被,看到腹部包紮處並未出血,又仔細檢查他身上其它傷口,同時伸手把脈。片刻後,柳文替黑漢子重新蓋好被子,心裏鬆了口氣,抬手拭去額頭上的汗水,站起身往屋外走去。
南門五亦步亦趨,離開偏房是特意慢慢關上房門,沒有發出一絲聲響。這倒是讓柳文高看他一眼,“那兄弟你都會些什麼?”
“我跟著我爹學了幾年的殺豬切肉,還有劈柴。還學了一陣子識字。”南門五完就發覺自己這十八年啥都沒學,頗為羞愧。
“你識字!會寫麼?”
“嗯,會寫但就是寫得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