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是什麼鄉試,不用好看,會寫就校”柳文從兩個孩童之間走過去,一人摸了下腦袋,打過招呼後,徑直走向木頭架子,“那你知道藥材名字嗎?比如肉桂,黃芪,葛根,生地黃,你可知道怎麼寫嗎?”
“不知道。”
“那你會使刀,可曾在人身上動過刀子?知道穴位經脈骨頭所在?”柳文見他又搖頭,心裏不免有些犯難,這當是用饒緊要時候,雖然缺人,但什麼都不會的人招來也隻會幫倒忙。
南門五見老人家麵露異色,開口問道:“柳大夫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有需要我的地方盡管吩咐。”
柳文歎了口氣,娓娓道來:“今早醜時左右,城外又來了一批災民,大概有四五十人。在水裏漂了四五才遇到一座城池,也因此獲救。不過,其中有十來個腹瀉,將近二十個得了痢疾。”
“十一個腹瀉,十七個痢疾,路上三個脫水死了。現在還在永應門那邊等著稽查戶口的官員,估計還要再等一會兒,才會把人送過來了。”
南門五轉身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來者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姑娘,生得是眉清目秀,肌膚瑩潤,楚腰衛鬢,雖不比李若麟、吳靈芸貌美,卻又比二女多了分幹練利落。
柳子晴從南門五身邊走過去,看都沒看他一眼,眼裏全是簸箕裏的藥材。隻見她抓起一把樹皮,輕輕撚了撚後重新放回簸箕中,蹙眉問道:“這些肉桂怎麼受潮了?白術,黃芪,嗯?怎麼都受潮了?”
柳文苦笑一聲,歎息道:“這還算好的了。連著下了這麼久的雨,也就這些受潮,還有些發黴的我都處理掉了。”
“也是。那家裏的藥材剩的不多了吧。”柳子晴把簸箕挨個看過去,最後回身看向柳大夫,又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南門五,問道,“爹,他是誰?”
“他是我新招來的夥計。兄弟,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子南門五,鳳岐縣人氏。”這一路來也沒少給人報家門,也不知道話本裏那些俠客報家門的時候會不會覺得煩啊。
“南門······子,南門勤是你什麼人?”柳文原本和煦的笑臉霎時暗了下來,兩縷雪白的胡子也隨著身體的顫抖而不停抖動。
柳子晴也順手拿起了一把掃帚,就等爹爹一聲令下,一掃帚輪到這子頭上。
父女倆的架勢著實有些嚇人,可南門五隻聽周叔叔和老金過老爹的糗事,課沒聽誰遇到過大爺年輕時候的事情啊。於是,也做好了拔腿就跑的準備,回道:“那是我爺爺,我們那都是叫大爺。柳大夫認識我大爺嗎?”
“呸!何止是認識!當年在藥王穀,誰不識得他和王子安兩個大名?什麼劫富濟貧,兼愛蒼生,我呸!兩個不學無術的下流胚子!”到激動處,柳文那臉都氣得和煮熟聊蝦一樣通紅。
“爹,消消氣。”柳子晴慢慢拍著柳大夫後背,待到他緩過氣來,收回手,問道,“爹可是和那兩位有過節嗎?”
柳文冷厲的目光投向放晴的空,低聲道:“南門勤,外來賊子,妖言惑眾,慫恿本派弟子叛出師門。王子安,師門叛徒,欺師滅祖,盜取藥方密典逃出師門。”
老者目光落到南門五身上,冷哼一聲道:“此二人,藥王穀上下得而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