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父想了想,覺得明秀說的不錯。

“就按你說的辦,若有人來問,我便隻說銀錢夠蓋屋的,別的一概不提。”

“這就對了。”

謝湛見父女兩個達成共識,捂著肚子看兩人,“嬸子怎麼還沒回來,我這有些餓了。”

“應當一會兒就回來了,再等等吧,我先去庫房裏那點兒豆子喂馬。”

雖然是平白得的,但是馬可是稀罕物,得好生伺候著。

明秀想了想,“回頭去鎮上坐個車,咱們來往鎮上有個牲口也能方便一些。”

她從未見過馬,自然也不知道馬於此時意味著什麼,隻當個代步工具用也就是了。

謝湛沒意見,他騎回來之後那馬也沒有太大作用了,能幫著明秀一點兒是一點兒,總不能說他當個閨閣女兒一直被養著吧?

“你作怪得很,怎麼就得專門去打馬車了?咱家的板車改改就能讓馬拉,你可知鎮上的馬車多貴?便是手裏有了銀子,也不好奢侈的!”

明秀被訓得抬不起頭來,隻能無奈道:“我這不是看著那馬好,覺得咱家的破板車糟蹋了麼?”

那板車能乘得起多大的重量?每回去鎮上裝滿了都得擔心會不會散架,要改成馬拉車實在是不合適,不如去鎮上打個好的,能用的時間還長些。

明父是個看重牲口的,聽明秀這話立時便笑起來,“你這話倒是不錯,咱家的破車確實是不配,那就去打個好的吧,以後送貨也能多載些。”

有謝湛帶回的馬,原本明秀心裏盤算的牛也暫且擱置了。

家裏的地不多,想要牛耕地是其次,最要緊的是拉車。

明母回來,一家人好好吃上一頓,總算能安生休息了。

自謝湛回來之後,明裏暗裏打探明家手裏有多少銀子的沒少過,若是銀錢不多,怎麼就能買上馬車了?

至於謝湛的說辭,相信的沒有幾個。

在他們看來,一匹馬值當多少銀子?客棧的住宿才幾個錢?人家馬商既然能做商人那又不是傻子,哪兒能好事兒都被謝湛給趕上了?

雖然猜想的人不少,但是他們也真的不再像是之前那般不把明家放在眼裏了。

就算不提謝湛回來這事兒,明秀可是說上衙門就上衙門的人,他們輕易不會招惹。

原本因為村裏賠了銀子給明家,村長已經許久不上門了,謝湛回來之後他再次坐不住。

“明老弟啊,上回跟你說的事兒……”

不是村長心急,而是這馬上就要過年了,若是能敲定明年開春大家都能新開地,這個年也過得舒心一些不是?

村長也想給自己村做出一些成績來。

“還是那話,要學的每人一百文。”明父幹脆利索,“你是村長,我也不瞞你,謝湛出這趟門就是為了我家開地的事兒去的,都城有大官給了幾十銀子買下,都是鄉裏鄉親,若要多了那是為難人,可親兄弟明算賬,也不能一文不給讓我家平白做好人吧?”

做好人有什麼不好的?

村長心裏嘀咕,但是對上明秀與謝湛的眼神,他並未把心裏的話說出來。

實際上村長也沒臉說出,往日裏也沒見有誰對明家做了好人,現在他口口聲聲把鄉親們掛在嘴上已經很諷刺了,若是再要強逼……

就像是明父說的,他們完全可以把法子高價賣出去,有的是人願意收呢。

村長心裏頭歎息,原本拖著這麼長時間沒動靜除了因為村裏有人壞了明家的地沒臉之外,更是想故意晾著,讓明父心裏頭慌了,到時候就好說話了。

可沒想人家根本一點都不放心上,任憑他怎麼惦記著都沒有用。

“那我跟村裏人商量商量吧,我想願意花銀子的可能也沒喲幾家,到時候他們學了法子若讓出去……”

那明家不一樣還是沒收多少錢更沒討著好麼?

明秀笑,“我家是無所謂,不過我想,咱們村裏還是明白人多的,我家這法子有多值錢隻需要想想就知道,若是還嫌一百文貴,大可不上門就是了。”

原本她是想要借著這一百文給村裏人賣個好,可現在惡心人的事情一樁樁的來,她也沒那個心思了。

若是當真要跟她玩心眼子她也不懼,左右她想要的百兩銀子已經拿到了,有更多自然是好,若沒有那也不影響。

村長已經知道了明秀是個硬茬子,賠錢的事情雖然讓他心裏不舒服,可同時也對明家這個傻丫頭有了幾分忌憚。

他沒有多說什麼,徑直提出告辭離開。

至此,明家開始熱熱鬧鬧準備著過年,即便加上謝湛一家也隻有四個人。

這是明家十幾年以來最富裕的一個年了,明母臉上的笑模樣都沒掉下來過。